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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四次谋杀（第1页）

进来的人看屋内如此混乱，大叫：“七娘，怎么了？”

进来的人黝黑粗糙。进屋来，见一身大红的女人在撕扯七娘，藤箱一丢，上去钳着红衣女人的肩胛，手硬也有力，向后一掀。牛三妮一疼，“哎吆！”一声松开手，跌坐在地上。动了胎气，直觉一疼。庄老板和老奎头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见有男人闯入，忙赶过来，才知是王保真从汉口回来了。二姨太太听到是王保真的声音，一个翻身在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疼痛一下全消失了，诧异他怎么突然回来了，忙起身贴着门听外面的声音。

庄老板忙把牛三妮扶走，半天又过来，搓着手，瞟了一眼在床上不言不语也不流泪的王家的，作揖说：“哎呀，王保真，误会啊，误会！给你赔不是了！都是新娶的内人不懂事，与你媳妇发生点口角。你大人大量，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包含！明天置一桌酒席给你和媳妇赔不是。也是正好，陈团长和二姨太太明儿要搬走了，俺正愁你媳妇独住后院害怕，又病着无人照顾，这回俺可放心了！”

王保真看着瘦的不成样子的老婆呆坐着，过去扶着瘦肩，心疼的问：“七娘，这是怎么了？”

庄老板不再说话，眼神祈望二姨太太出来解围。二姨太太只好说了王家的近来身体不好，前天中邪躺在街巷里的事情。二姨太太和庄老板又说了几句宽心话，一起告辞出来。

不一会，王保真又来这边请教二姨太太，问七娘得了什么病吃的什么药，哪家的药。

“吃的南街赵朗中的药，看着效果还好！”

两人都默默无语低头坐了一回，王保真见二姨太太再无话，告辞出来，才跨出门槛，又被从茫然中回过神的二姨太太叫进屋里。

“你也见了，刚娶回的新媳妇不饶人的，对你媳妇病体并不好，不如早搬出去。这几日她离不开人，你要守在身边，不可离开。”

王保真点点头，说：“她也不告诉我事情的原委，问急了，只是哭。你能给我说明白些吗？”

“我身体也不好，不咋出门，有些事也不知道首尾。是非之地，搬出去的好。”

王家的喝了几剂安神的草药，王保真又回来了，便有了主心骨，虽还惊恐，心神稍安，到夜里的睡的安稳些。晚上，陈团长和二姨太太、庄老板、老奎头都来看过王家的。第二天，他们又来看过出来了。庄老板人殷勤，话多了点，又介绍说前几天王家的身体怎么不好，吃了不少的药的话。王家的躺在床上呻吟，叫头痛，庄老板只得去了。王保真见她神态清醒些，又问她一些情况，她都摇头说不知不记得了，再问，便说头痛，王保真不再问了。只是她不让离开半步。王家的断断续续说想回汉口的话，王保真说只能等过了年，她又说要搬离这里的话。

王保真说：“腊月了，房子也不是说找就找得到的。要不等过了正月？腊月、正月不兴搬家的。主要还有些事办了才能回汉口。”

王家的转过脸说：“什么兴不兴搬家？都是什么臭规矩？这屋里闹鬼的，再不搬走，俺要死在这里了。”

王保真痛苦的拉着她手说：“到底怎么了，问你什么也不说，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啊神的？”

又狠狠心抛出他的另一个疑问，将她一军说：“要不，我带你去开封看病吧？那里的先生都是杏林高手，药到病除的。”

王家的哪里敢让别的医生诊脉？那小产的事还不大白于天下。她抽出手，向上张扬着，嚎啕大哭。

“我哪里也不去，死就死在这里了！”

下午，二姨太太来看王家的。

二姨太太并不看王保真，只对王家的说：“王先生，照顾病人也是累活，你也去休息休息。我在这里，你尽管放心。”

王保真谢了又谢，说要去街上需买些东西，便去了。

王保真径直去了南街赵家药铺。赵朗中见他，忙丢下病人，小心的把他引到后院客厅落座。两人说了半天话，王保真最后问了老婆的病情，赵朗中只说王家的先前肚里长了痞，前几日又有些精神恍惚，中了邪一般，说些胡话。

王保真问：“啥原因引起的呢？”

“这个嘛，不好说啊！腹内有痞，必是气滞血淤所致，癫狂是心窍闭塞。按说不该信鬼神的，有时候不得不信啊！”

又压低嗓音阴沉沉的说：“我看庄记杂货铺阴气晦气重，城里再寻个地方，不如快快搬离。庄老板上辈在此都有女人死于非命的。不吉利啊！”

王保真说：“我们都是什么样的人？还信这个？”

赵朗中面色尴尬，说：“换换地方，也不妨碍什么，再说七娘心气顺些，病也好的快些。”

王保真不动声色，只说去寻寻看吧。

这边，牛三妮看男人一天魂不守舍，对自己心不在焉，晚间又坐在太师椅上发呆。

她骂道：“还在想那个到处勾引男人的？”

庄老板装的一脸委屈，抖着手说：“哎呀呀，想她作甚？今儿老奎头给俺学话，说街上的人都在议论你怀有身孕了，你的脸，俺的脸还往哪里搁？”

牛三妮一下蹦下床，叫：“俺不怕！谁说的？让俺听到，上去就撕他嘴。”

庄老板不屑的扭过头，说：“你有能耐，俺服，俺服！俺可比不了你！”

“俺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旁人的，你怕什么？”

庄老板一脸哭笑不得，扶她上床，盖上被子说：“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让别人听到笑话。不过你这话也对，只是她肚子里必不是王保真的孩子。”

牛三妮惊异的掀起上半身，再进行确认的问：“谁肚里不是王保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