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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互为阴谋19（第2页）

“什么江洋大盗，你黑唬谁呢？你找个安全地方，买一处宅子，俺找人护送你全家过去，咱们把东西分了。”

庄老板说：“俺哪里也不会去。出去就是全家送死。昨晚黑灯时，是老奎头摸俺店里了，拿枪逼着俺，说槐树庙蹬下石条的是他，晚上打晕王家的的也是他，让俺分一半货给他。反正他已家破人亡，也要俺全家性命。还说会取了你全家性命。要不是二姨太太突然来买东西，惊走了他，说不定就出事了。”

见陈团长闷了半天，又说：“亡命之徒，天王老子都敢杀的。”

“这说的像是实话。”

“现在当紧的是除掉老奎头。”

陈团长咬着牙说：“不管他老婆真疯，假疯，先除掉再说。一会我找人在背地里，绑了她去，在芦苇荡杀了埋了。”

又问：“老奎头在你那，还说了什么？”

“俺说了，你别生气。”

陈团长冷蔑的撇着薄嘴唇，说：“你说。”

“他说提了你的头，来给俺要金条。”

陈团长手指搓着白嫩的下颌，心里估量着以后还需小心，嘴里说：“你说他有枪？什么枪？”

庄老板比划了半天说：“俺也没见过枪，反正就是一把枪。”

这时，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大声说：“陈团长，庄老板，大早上的，这里说的恁热闹？”

两人都吓了一跳，见是王保真从外面进来了。

庄老板说：“在说战事呢，人心惶惶啊！”

王保真挠了挠头说：“不知道过了年，路还通不，还能回汉口不？这天天闹的。听说鬼子要进开封了。国军都跑了，咱们李县长都说准备跑呢？”

陈团长说：“都是些谣言，开封好好的呢。”

陈团长出了庄记杂货铺，斜挎着驳壳枪，信步朝县衙走，路过窄庙街，见陈春钧在门口闲坐。四下无人，勾手指示意他过来，两人耳语了一番，陈团长自去县衙公干去了。

等陈团长去了一段时间，庄老板叫来王保真问：“王先生，这会有事吗？”

“没事啊。”

庄老板打着哈欠央求说：“麻烦你帮俺看会店，牛三妮回娘家去了，昨夜合账弄到三四更，这会眼皮都打架，想眯一会。也没啥生意，有人来，你就看着卖，不卖也行，不用叫俺。”

王保真只得替他看店。

庄老板阁楼上换上棉袍，戴上大绵帽子，护去半个脸，脖子上吊着包裹，嘴里叼着一包果子，小心翻过阁楼窗，跳到院内，见南屋没动静，人应该睡着了。爬越过院墙，见没人时一路小跑，急匆匆到了窄庙街巷口。观察了一会，见只有光头的年轻人坐门槛的小木凳上看根子娘俩，知扫帚眉去寻老奎头老婆了。

他取下棉帽，提溜着一包果子踱了过来。光头也发现了庄老板。

庄老板上前来说：“小兄弟，闲了？根子在家不？来看看儿子。”

光头见过庄老板来看根子，又见他一手提着包点心一手提一小包袱，以为是来看孩子的，不以为意，说：“刚才还在门口玩哩，进屋去了。”

庄老板走到光头面前，好奇的直盯着他腮帮看，看的光头不好意思起来，抬手在腮帮上摸了一把，问：“俺脸上有啥？”

庄老板凑近，左手指点着他半边脸，说：“别动，别动！”

光头不动。庄老板伸双手死掐光头的脖子，壮硕的身体向前尽力一冲，包袱掉在地上，右手指上还挎着点心包的草绳，点心抛散了出去。两人一起倒进屋里。

光头抽拳，还没击到庄老板脸上，庄老板跳起，同时抽出绑在小腿上砍刀，对着脖颈就是一划，接连又是几刀。摸摸没了鼻息，伸头看看街面，也没人，打开包袱，换了下干净绵袍，抓着案板上几个冷馍揣在怀里。把血棉袍和点心都收拾到包裹里提了出来，锁上门。两步来到根子娘租的小屋。

根子娘听到隔壁的动静，抱着根子头，正在蜷缩在床角发抖。

庄老板伸手把婆娘一扯，到了床沿，说：“什么都不要带了，快走，逃命去。”

根子娘坐那不动，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庄老板又用力一扯，把娘俩扯下床，把吊在梁上的竹筐摘下，见里面还有十来个馒头，大喜，把怀里的馒头也掏出来放进去，又掏出十块银元掖到筐低，往女人怀里一塞。

“不要走城东门，不要过芦苇滩，走西门，过槐树庙，去荣家庄，荣耀轩家人都让当兵的抓走了，宅子必然空着。你们夜里翻墙进去，耐着性子不要出声，过了这几天，俺就去接你们出来。”说着转身用盆里的水洗脸和手上的血。

女人挎上竹篮，抱上根子，被风卷着了似的往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