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长路过角门,用手扯了扯门鼻上的铁锁头。詹参谋长上阁楼,把单被掀开看了看。人面色蜡黄,表情还算安详,胸口的出血量不是太多,看上去不太恐怖。也可能是久经沙场的军人,看惯了死亡,才有如此的感觉。
李县长观察阁楼内,座椅摆设整齐,没有打斗痕迹。说:“这人杀的干净利爽。”
又说:“先别乱动!”
他看看了尸体,推测着说:“没防备?凶手坐在床边,说着说着话,趁其不备,扎了一刀,再用被子蒙头,免得发出叫喊。嗯,能完成这一起的,应该是有力量的男人。不过很奇怪,他死的表情很平静,像没有感觉痛就毙命了?”
詹参谋长说:“是不是下药了,人昏迷后,再补上一刀?”
“有可能。”
“这样的话,一个女人也可以。一刀进入心脏,稳准狠,不是平常人能做的出的。不能排除二姨太太和那个疯婆子了。”
李县长动了动嘴角,把到嘴里的话咽回去了。
詹参谋长把棉被又盖在他头上。
李县长看到床头桌上没有香炉的观音像,和床尾高高烛钎依然在点燃的一对大红蜡烛。
县卫生院的医生来了。李县长和詹参谋长对他并不报有多大希望:依照他的才学,可能只会确定下死亡了。果不其然,男医生翻看庄老板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说:“死了。”
詹参谋长不满地说:“知道他死了。”
医生有点惶恐。
李县长问:“你看看他是不是中过毒?”
医生拉出死人的手,看看指甲,又掰开嘴看看口腔,又闻了闻,说:“死的时间不长,还在软着,看样子不是中毒。不过,有些中毒要经过化验才能知道,看不出来的。”
“你们可以化验吗?”
“不行。开封可以。”
詹参谋长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出去,说:“没一点用的东西!”
李县长被着手,发现床腿边一小个竹签,小心捡起来细看,是苇席上的苇篾,一头尖尖,还有红色的颜料在上面。
詹参谋长说:“剔牙用的?怎么会有红色?”
李县长用苇篾在手心里划了一道,红色颜料干了,没有出红色划痕。
李县长又环顾阁楼,过去在枕头下摸了摸,在抽屉里,角落里都看了看。
詹参谋长问:“你找什么?”
“说不定会留下只言片语。”
詹参谋长看了看观音像旁边的宣纸笔架。砚台里的墨汁干涸裂纹了,笔架上的毛笔头部也干的松开了毛。
“你意思,他用这个竹细签子写字了?”
“有可能。他不想让别人发觉他写了东西,就没用笔墨纸砚。”
李县长叫人上来把庄老板的尸体放到地上,又让他们下去。在挪开坠落厚被时,地上现出一只白手套。
李县长抬手对着窗子的光线,反复看白手套,念叨着说:“被扎了一刀,不动不反抗,可能是昏迷或者死后补了一刀,还有就是身下有什么东西,他不愿动,以免被发现。”
“谁的手套?”詹参谋长说着不嫌被窝的血腥和臭味,掀开铺垫一一看了。又把内衣外衣都捏了搜了。
“像是县保安团发的手套。”
“我就说,跑不掉姓陈的那小子。你还说证据不确切。”说着从李县长手里直接拿过手套来看,“杀人时不小心留下的。”
“看看席子下有东西不”
在床上铺的苇席下发现折成四方的宣纸。打开来看,是一份字体工整的小楷红字休书:吾妻庄牛氏,生性淫荡,嫁前和堂兄牛寅时勾搭成奸,并怀有身孕,为保其名声,蒙蔽骗婚,使吾蒙耻受辱。近日两人旧情复发,行苟且之事,被吾撞破。即日起逐出庄家,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特立字据为证。
末尾留有签押,落了腊月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