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阵阵隆隆轰鸣声从北面传来,大地与群山簌簌震动,厚重的关城也抖个不停,已经老化的砖石碎沫纷纷掉落。
一个沉睡中的军士猛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梗直脖子惊恐失声拼命大喊,“敌袭!敌袭!………!”
随即摸到破铜锣,使劲敲响。
“当!当!当!……”扯着破锣嗓门,“敌袭!敌袭!鞑子来啦!鞑子来偷关啦!”
“轰轰轰……!”两名守军赶紧点燃三眼铳,鸣铳示警!
几个值守军士口中恶狠狠地叫骂着,如同受惊的兔子四脚并用,奔向山顶上的烽火台去点燃狼烟。
城上其余守军七手八脚地从城楼里抬出虎蹲炮,慌慌张张的往炮膛内装填火药。
本来安静的独石口军营轰然一下开始闹腾,仿佛沸油炸了锅,纷纷扬扬到处充斥着叫骂怒吼声跑动声,此处刚落彼处又起。
十多个千总把总与总旗拿着藤条冲进军营,一脚踢开破烂的营门,房内还是黑咕隆咚,士兵大多还是懵逼状态,躺在地下干草上,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借着门口微弱的亮光,军头挥舞藤条朝着军士身上劈头盖脸的打下,
“敌人来袭!鞑虏偷关!赶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头死猪!手脚利索点,来不及穿衣甲了,赶紧上墙去,……”
一群衣衫散乱的军士乱哄哄地从营房里被木棍藤条打出来,大多数还光着膀子赤着脚丫子,边跑边穿衣服,顺着马道跑上关城。
蒙蒙天光中看不清远处,只听到轰鸣的马蹄声已快速逼近,听声音便知人马无数,绝不是如以往那般小打小闹,顿时脸色剧变两股战战头上冷汗直冒。
“杀啊!杀明狗!杀尼堪!抢粮食!抢银子!抢女人!……!”
五千多女真正红旗精兵挥舞弯刀,杀气腾腾地沿着大路与河滩向独石关飞奔,沿途还有明军的几处值守墩台,里面的守军此时早已化作鸟兽,四散逃遁。
清军来得太快,连点燃烽火都来不及。萨哈廉对这些小墩台不屑一顾,只是催马飞奔。
离独石关不到一里半,已经隐隐能看到关城上的明军慌乱的奔走,只要冲过眼前的这个狭隘地就到了关城下爬上城墙,便可以大肆砍杀这些弱鸡似的尼堪,入关首功便到手,财物便能多分一份。
心中想着首功,强盗越发兴奋猖狂,粗犷潦草的脸上写着满满的欢乐,咧开大嘴张着乌黑发黄鸡屎般的牙齿,喷着腥臭的囗水大呼小叫:
“嗷呜!嗷呜!嗷呜!………”模仿猛虎的吼声,
“嗥……!嗥……!嗥!…”模仿狼嚎的声音,
“嗒嗒嗒……!嗒嗒……!唏律律!……唏律律!……!”连马匹也感受到主人的欢乐,叫上几声来凑热闹!
马蹄声宻如疾鼓,又似暴雨痛打芭蕉,瞎吼声马嘶声嚎叫声震响山谷,尘土飞扬裹着滔天的杀气朝着独石关奔腾翻卷!
忽然!
轰!蒙蒙天光中,关城上火光一闪,一台小炮终于填好弹药,也不顾射程远近,急忙发炮壮胆。
紧接着,轰!轰!又有两门小炮发出怒吼,三斤重的炮子飞出半里多远,砸在泥土中溅起一堆尘土。
“哈哈哈!废物一般的明狗!咱还在一里外呢!你那小破炮能吓谁!…”话音尚未落下,
轰轰轰………!
正红旗马队中忽然响起连续不断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