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杰闻言将自己怀里的雅色往顾靖远鼻间凑了凑,眉梢微挑带着些欢喜;“初春凌霜而开的雪梨最为冷艳静香,你闻闻。”
冷艳金歇雪,余香乍入衣。宋世杰的眉眼难得舒展开,将怀里的雪色拢紧轻嗅,眼角含笑宜人。
可顾靖远这样常年兵刃不离手的人怎么会懂文人墨客的风雅,他只觉得比起花朵,男人巧笑嫣然的模样更加晃人的紧。
宋世杰的眉眼清韵绵长,灼而不妖,秀而不媚,万般春色好像也占不去他半分的风华。
顾靖远配合的低头轻嗅,眼底却直勾勾盯着捧花的人,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好看弧度。
“很香,待会我命人找个瓷瓶插起放到你房中好吗?”
宋世杰乖乖点点头,又转头看向里头倒地不起的顾皖卿,神色微凝:“阿远,我刚刚听见了,是因为我吗?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弟弟没办法同心上人在一起?”
他说到这眉眼有些低垂,面带愧疚,潋滟的唇微微张了张,似乎又什么话堵在嘴边,想说又不敢说。
顾靖远懂宋世杰在欲言又止些什么,直接打断他的思量:“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再让这个混小子与那个心思叵测的长公主接触,所以你不用愧疚,更不要妄图逃走!”
男人说到这言辞陡然冷厉,锐利的眸打量过宋世杰的脸色,似乎在观察他笑容底下有没有藏着背叛自己的心思。
宋世杰也不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显然已经习惯了顾靖远将自己视为禁脔的态度,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还能自然的调笑出声。
“怎地这般凶,我不过就是在庭院里多走了两步罢了,又不做什么。阿远有威胁我的功夫,还是先把家务事料理清楚吧。”
顾靖远闻言执起宋志杰修长如美玉的手,将人牵着往外走,眼角都没有再往屋内暴躁的少年身上打一下,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定夺:
“无需料理,将人直接给本王打晕,然后抬上马车送走,由不得他再胡闹!”
“是!”齐云听懂自家主子话语中的坚决态度,不再犹豫走向顾皖卿。
少年扶着桌沿后退两步,望着远去的两道背影不甘的咆哮:“顾靖远我操你大爷!你凭什么管老子,老子不走,不走!”
他说着就将茶盏一通乱砸,往门口砸,往齐云身上砸,还想去提地上的长剑试图反抗,不过奈何重伤未愈,又被自家的混蛋哥哥踢了两脚,一激动就开始脚步踉跄,几愈倒下。
“少主得罪了!”齐云趁势而上一记手刀将人放倒,少年终于是安静的倒地,眼角还泛着一丝泪迹,意喻着他有多不甘。
齐云看清楚顾皖卿眼间的痕迹心中五味杂陈,顾皖卿何等张狂的性子,顾靖远这样威震八方的大哥都不曾压得下他的桀骜,他一向是我行我素惯了,谁都管不住。
偏偏就。。。。
偏偏就栽在了那位长公主手里,顾皖卿当局者迷,他们这些外人却看得分明,那位冷血的殿下滥情的要命,吊着顾皖卿的同时还勾着其他男子。
这样的行为在齐云眼里简直是无耻至极,偏偏自家少主还能一忍再忍,还掏心掏肺将自己治病的药都拱手让了出去,连西临在京的谋划都暴露给了云月笙,可云月笙却半分收敛都没有,依旧桃花朵朵开。
顾皖卿也是不知怎么的就着了魔,而且明明如此冷待,却还能坚持至此,令人瞠目结舌。
可顾皖卿只西临未来的主人,决不能被云月笙给祸害了,齐云如是这样想,便不带犹豫的将少年扛起安置在了马车里,一行人都没坐停顿就朝着西临离去。。。。。
可他们的踪迹又怎么能瞒住如今在京都手眼通天的云月笙?顾皖卿马车还没出城,小姑娘就收到了消息。
“主人,咱们的人一直在暗中跟着,是否需要拦截?”
云不悔身体已然大好,他的武力虽没有顾皖卿迦镜等人厉害,身体素质却过于强悍,只是男人如今眉眼僵硬的可怖,目下昏幽犹如深谭,再不敢看塌上的少女一眼。
云月笙也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又或者察觉到了,却并不在意,她只是自顾自的擦拭着桌上凛凛渗人的赤辕剑,手上细致一丝不苟,难得的认真。
两人一个跪地埋首,一个静坐安详,空气沉默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