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骆驼驰骋沙海多年,自问找水源找骆驼刺找沙棘嫩叶甚至找芦苇沼泽一绝,但这找碧阳城真滴不知道啊,是酸是甜还是苦的?
万幸遇到商队了,野骆驼这几天的内心是崩溃的。
虽说吃得好,喝得饱,身体倍儿棒无烦恼,再也不怕沙狼偷袭骚扰,但一连几天的问话让它明白:幸福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大魏现在的季节正值隆冬。
在大漠的一天里,从早上到深夜就是一年的四季在变幻演绎。
随着他们愈加深入大漠腹地,白天基本藏身在沙山背阴处午睡躲避烈日暴晒。滚烫的沙粒烫脚得很,厚脚掌的骆驼倒是能忍住,骡马却受不得这烫蹄子的沙土。
有经验老道的易木曼作向导,麻子他们每天的淡水消耗亦少了许多。
在小赛义德眼里,这满目不是黄沙就是碎砾的荒漠其实处处生机勃勃。关键是沉住气去观察,各类虫子,沙蜥,沙鼠,沙蛇到处都有。
小赛义德还趁着大家都在休息时来到麻子身旁显摆自己饲养的小沙蜥,一条沙黄色三寸长的长尾绿纹沙蜥。
“麻子哥看看我的小绿,一条稀有的绿沙蜥,从破壳开始喂养一年到现在这么大。”小赛义德从怀里抓出小绿放在自己手臂上炫耀道。
“不错不错,好看。”麻子双臂交差慵懒惬意斜倚着包裹,而包裹的另一侧温姑娘蜷缩双股,螓首蛾眉低垂,困得睁不开眼。
这几日天气极好,日头虽烈但风轻风沙小。
商队循着沙山背阴处赶路,只有在日头不烈或余晖未尽时才上到山阳处“晒晒暖”,途中无甚惊扰,些许沙狼在瞅到人多时早逃之夭夭。
有几只不长眼的土豺紧缀在商队后面吃食物残渣,护卫头目乌慕一短弩射残后才罢休。
凉风习习,舒适地姿势,惬意的气氛,麻子的双眼不时打架,听着身旁小赛义德喋喋不休的嘟囔,眼皮子更重了。
“麻子哥麻子哥醒醒,我能摸摸你的剑吗?”十二岁的孩子精力真旺盛,大晌午的一点儿都不困。
“不行。”麻子的溪泉剑墨渊剑皆在黑子身上的书箧两侧绑束着,赤虎剑在气海温养着,手边斜倚身的是百钧剑。
“小抠,连剑都不让摸。”小赛义德到底是胡人,不晓得剑器对书生的意义。
他瞅见由松木带皮粗制滥造的剑鞘一时好奇而已。
不让看不看,谁稀罕。还没乌慕叔叔的弯刀刀鞘好看,好歹是上等乌檀木打造。
剑器不轻易示人,除非他愿意。
愈加无趣的小赛义德将小绿塞回怀里后,斜躺在羊皮毯上,绿宝石的眼眸瞅着远处的沙海热浪腾腾,眼皮子也跟着打架。
守卫商队的几位胡人壮汉缩在商队不远的沙窝帐篷里仅仅露出小细缝遮挡风沙。
几日无险无事平安来到碧龙河河畔,只要顺着河岸就能到碧阳城。
作为季节性河流,碧龙河多处河道水位淹不过膝盖,河岸沿途不时出现几片小绿洲。但只有胡杨红柳存在的绿洲才能长久存在,不然纵然花香四溢草绿遍野到大旱时也会被沙子吞没。
沿着碧龙河两岸,人烟逐渐多起来。麻子为了这小翻译只得忍受龟速进碧阳城。
闻着羊屎球的“芬芳”,又有叽里呱啦的各地胡语萦绕耳旁,令一路来的麻子心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