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还未来得及抬出浴缸的脚如惊弓之鸟,仓皇失措地又落了回去。
扑通一声,声响巨大,腿上又溅落了少量赤色的水珠。
浴室门被推开那一秒,他刚才差点就叫出了声。
一想不对,他是男生,叫出来很奇怪。
感受到周晏别的视线,他羞得想动手遮一遮。
但一想又不对,周晏别也是男生,这更奇怪。
他怎么做,好像做什么都不对。
他只好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目失焦与周晏别对望。
仔细一看,原来大脑已经死机了捏。
周晏别先一步回过神,他没退出去,而是,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坦坦荡荡地把手里的衣物放在门口的衣架子。
视线又不受控制地落在温垚夏身上,他触电般移开,润了润干涩的嗓子,故作镇定地说:“要换的衣服,给你放这儿,浴巾也给你买了新的,我出去了,你慢慢来。”
说完,又坦坦荡荡(同手同脚)走了出去。
直到门再次被关上,温垚夏才缓缓回过神。
他呆呆地看向浴室的门,紧紧闭着。
又呆呆地看向了洗漱台旁边的衣架,衣架上叠放着周晏别刚放下的衣服。
目光由远及近,呆呆地看着自己。
身上五颜六色的,还有药味,应该去冲干净。
温垚夏就跟个提线木偶似的次次啦啦走到淋浴下,拿起淋浴头,给自己冲掉身上的药水。
冲到腿上的时候,脑中突然回闪过周晏别看向他大腿时的画面。
……
毁天灭地地羞赧感虽迟但到。
只一秒,他全身就红了个彻彻底底。
他盯着从淋浴喷头上洒出的水,再次问出了那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人类真的不能原地消失啊!
没关系,温垚夏,你要冷静。
都是男生。
男生光个膀子没什么。
这是正常的。
人家东北老铁不都和澡堂搓澡的大叔坦诚相待的嘛。
对,没事,很正常。
温垚夏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的给自己开解了快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决定穿衣服出去了。
周晏别很罕见的没有催他。
因为他正坐在床边,盯着地板,感悟人生之变幻莫测。
温垚夏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
周晏别听到动静,抬头看去。
小朋友穿着自己的体恤和及膝短裤。
家里有暖气,根本不冷,所以他就给小朋友找了两件穿着睡觉会舒服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