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大多数时间都冷冷淡淡地伫立在一旁观赏,面上分辨不出喜怒,不断擦拭枪口的举动暴露了他此刻的
想法,他的耐性几乎要被消磨殆尽。
十二排,七十二个人,转眼就到了最后一排,随着指令响起的枪声只有五次,枪声过后,对面唯独剩下
了一名手戴镣铐的男子。
“怎么回事?”
一位军官及时发现,高声问着,负责击杀的那名士兵卸下弹匣,鞋跟一碰,敬了个礼,“报告长官,没
有子弹了!”
开口的军官还没来得及指示,又是破空的一声枪响。
“砰!”
与枪声同时响起的,是场上遗漏下的最后一名男子应声倒地的声音,开枪的是那位站的最远的军官,他
早早丢掉了那张擦拭枪管的手帕,身边的同伴搭上了他的肩。
“沃尔纳,你的枪法真准。”
感知到来自人群的注视,他朝白蓁蓁的这个方向看来,一眼找到了淹没在人海中的她,帽檐下苍白的脸
颊和清隽的五官完全呈现在她眼前。
盖世太保的权利相当大,官衔自然不是随随便便来一个党卫军就能给的。沃尔纳不喜欢在她面前开枪,
但不代表他就不会开枪。从进入军队服役开始就待在盖世太保的位置上,哪怕去了中国将近两年,回来后的
地位仍旧巍然不动,沃尔纳手里攥着的人命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人群散去之时,广场上驻足良久的白蓁蓁迈着冻到僵硬的腿,在美人鱼的雕塑前放下了一束祭奠的白
菊,寒风中微微颤动的白菊花瓣和血迹相映而成,铺就一地无声的哀悼。她搓了搓手臂,冷气在身体里四下
流窜,激的她打了个喷嚏,肩上忽的一沉,沃尔纳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为什么不在裙子外面搭一件外套?”
“搭一件外套就看不见裙子背面的刺绣了”
话虽这么说,白蓁蓁拽着他外套的手倒是迟迟没松。
“不搭外套也看不见刺绣,你头发什么长度你心里没数?”
他开了车门,无视着白蓁蓁的抗议,连人带外套卷铺盖似的一块儿塞进了后座,然后自己也坐了进来,
驾驶座上负责开车的是副官布鲁诺,真搭着方向盘等待他的指示。
“其实你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去,医院很近,走几步路就到了,你真的不用像个勤劳的爸爸一样操
心。”
封闭的车厢比外面暖多了,缓过神来的白蓁蓁开启了喋喋不休的话痨模式,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
沃尔纳,她总是有很多刹都刹不住的废话。“医院里大部分都是波兰人,我怕他们看见你受刺激,早上你在
广场上也看见了,四周围着那么多人,好多面孔我都在医院见过,虽然说我不记得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但我
记得他们所有人的脸,他们记得我的脸也记得我的名字,要是被他们看到我被一位德国军官送去上班,我跳
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诶,你知道黄河吗?是中国的一条河,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沃尔纳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没说过带你回医院。布鲁诺,回酒店。”
白蓁蓁警惕地坐直了身体,飞速运转的大脑在一瞬间里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大惊失色道,“酒店?什么
酒店?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酒店?去开房吗?去睡觉吗?我不同意!我告诉你盖着棉被纯聊天这种鬼话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