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马萨林说,“我认为我大概高兴留下来。这不仅仅是为了我的利益,而且我斗胆说一句,也是为了保护您。”
“留下来吧,先生,我不希望别的,只希望您留下来。不过,不要让我受到凌辱。”
“您是想说那些叛乱分子的要求和他们咄咄逼人的口气吗?请耐心点!他们挑选了会场这样一个较量的场所,在这种战场上我可是比他们干练得多的将领。我们只要等待到适当时机就能打败他们。他们已经开始挨饿了,一个星期以后.他们的情况还要糟。”
“我的主啊!是的,先生,我知道我们结果会是这样的。可是我指的并不只是他们那些人,对我的侮辱最刺人的不是他们。”
“啊!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想说那三四名贵族总是对人提到那些往事。但是我们已经抓住了他们。他们都罪行确凿,所以我们愿意关他们多少时候就关多少时候。只有一个人我们还对他毫无办法,他在和我们对杭。不过,见鬼!我们一定能够把他送到他的同伴那儿去的。我觉得,比这困难得多的事我们也做过了。首先,为了小心起见,我把那两个最难对付的关在律埃,就是说在我身边,也就是说在我眼皮底下,在我手够得着的地方。就在今天,那第三个人就又要和他们两个人碰头了。”
“只要他们一直关在牢里,那就没有问题了,”奥地利安娜说,“可是他们总有一天会出来的。”
“是的,只要陛下放他们出来。”
“唉!”奥地利安娜自言自语地说,“很遗憾我们是在这儿而不是在巴黎!”
“为什么?”
“那儿有巴士底狱,先生,它是那样牢固,又是那样隐蔽。”
“夫人,开完会,我们就有了和平,有了和平我们就可以回巴黎,有了巴黎,我们就有了巴士底狱!我们的四位自以为了不起的好汉就会一辈子关在巴士底狱里。”
奥地利安娜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这时,马萨林亲了亲她的手,向她告辞。
马萨林的这个动作一半是表现谦恭,一半是卖弄殷勤。奥地利安娜望着他离开,随着马萨林起走越远,可以看到在她的嘴唇上渐渐露出轻蔑的微笑。
“我蔑视这样一个红衣主教的爱情,”她喃喃自语地说,“他从来不说‘我相怎么做’,只说‘我己经怎么做’。这个人其实知道有比律埃更安全、比巴士底狱更阴暗更寂静的隐秘的地方。啊!世界上的人越来越不可靠了。”
'注'
557 伊丽莎白,指伊丽莎白一世(1533…1603);英国女王,宠爱埃塞克斯伯爵,因他密谋反对她,被她下令处以斩刑。叶卡捷琳娜二世(1729…1796),俄国女皇,原为彼得三世之后,后废彼得三世自立,私生活颇为浪漫。
第 四十 章 预防措施
马萨林离开奥地利安娜以后,向律埃走去,他住的房子就在律埃。时局动乱,马萨林进出都有许多卫兵保护,甚至常常乔装改扮。我们已经说过,红衣主教穿上军人的服装,是一位非常神气的贵族。
在古老的城堡院子里他坐上四轮马车,沿塞纳河去夏图。大亲王先生曾经给他派了一支五十名轻骑兵组成的护送队,这不仅是保护他,而且是向代表们表示王后的将军们调动他们的军队是很方便的,可以随意安排士兵。
阿多斯剑已经交出来了,在科曼热的严密看管下,骑着马跟在红衣主教后面走,一句话也不说。格力磨当初被他的主人留在城堡的门口,当阿多斯对阿拉密斯大声说他被捕的时候,格力磨都听到了,伯爵对他做了一个手势,他就一声不吭地跑到阿拉密斯身旁,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确实,格力磨服侍他的主人二十年来,不知道看到过他的主人经历多少次危险,最后终于顺利脱身,所以他丝毫也不担心。
代表们一等王后的召见结束,便立刻回巴黎去,也就是说他们走在红衣主教前面,大约有五百步的距离。阿多斯向前看,能够看到阿拉密斯的背影,阿拉密斯的镀金腰带和神气的姿态在那一群人当中显得特别突出,他不禁紧紧盯住望着。他把得救的希望寄托在阿拉密斯身上,凭他的经验,跟阿拉密斯长期的交
往和友谊产生的力量,他深深相信这一点。
相反,阿拉密斯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阿多斯跟在他的后面。他只回过头来看了一次,那是在走到一座城堡的时候。他猜想马萨林也许会把他的新犯人关在这座小城堡里,王后派来的一名上尉管理着它,在桥上设了岗哨。但是结果不是这样,阿多斯跟随着马萨林走过了夏图。
走到从律埃去巴黎的大路的交叉口,阿拉密斯转过头来。这一次他的预料没有弄错。马萨林向右边走了,阿拉密斯能够看到那个犯人在树林拐角处消失了踪影。就在这同时,阿多斯出于同样的想法,也朝后面望了望。两个朋友只是互相点了点头,阿拉密斯用一只手指放到帽撩上,仿佛行礼一样。只有阿多斯懂得,他的同伴是向他暗示他已经想到一个主意了。
十分钟以后马萨林走进他的城堡的院子,这座城堡是他的前任红衣主教从前在律埃叫人安排的府邸。 马萨林刚在台阶前下马,科曼热就走到他的跟前。
“大人,厅科曼热问道,“您愿意我们把拉费尔先生安顿在什么地方?”
“在橘园的小屋里,就在岗哨的小屋对面。我希望好好照应拉费尔伯爵先生,尽管他是王后陛下的囚犯。”
“大人,”科曼热大着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