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千万卢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一笔钱,普通人恐怕不吃不喝的干上几辈子也挣不来,哪有谁说要就给的?呵呵,不过如今想来,老岳父这笔钱,我却是不给不行了,谁让他送给你这么个宝贝女儿呢?为了我的妮娜,别说是五千万了,再加上一个零,我也舍得给啊。”
“油嘴滑舌,”妮娜才不相信身边男人的鬼话呢,不过话说来,这种话明知是假的,可她听着还是感觉很舒心。
“老实交代,你和父亲之间是不是又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微皱着小鼻子,妮娜压低声音说道,“他这么急着要五千万的巨资,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哎,妮娜,你这次可真的冤枉我了,当然,也冤枉了父亲他老人家,”郭守云面色一整,肃容说道,“父亲他老人家这次需要五千万,而且还要的这么急,实话说,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
“哦?”听出了男人语气中的慎重,妮娜低声沉吟,很显然,她是希望郭守云继续把话说下去。
“昨天尼基塔带回来一个消息,因为考虑到你的情绪不太好,所以没有告诉你。”郭守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坦率的说道,“你知道吗,就在前天,阿赫罗梅耶夫元帅以及普戈将军都先后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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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妮娜身子猛地一颤,条件反射般的大声惊呼道。
“你没有听错,妮娜,”将揽住妮娜的双臂紧了紧,郭守云沉声说道,“其实不仅是这两位将军,按昨晚父亲的说法,由于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前天、昨天,两天的时间里,已经先后有十六位老将军选择了自这条路。他们都是这个国家当初的捍卫啊,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令人叹息,而最可悲的是,他们的死不仅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相反,他们的家人现在还得不到安宁。像阿赫罗梅耶夫元帅的遗孀,还有他的两个女儿,现在正接受着安全委员会的秘密监视,处境上可以说是非常尴尬。所以,父亲这次仓促筹集巨款,为的就是能够妥善的安排众多老将军的家人,至少要安排好他们的后事。”
在惊闻这个消息之后,妮娜显然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她低着头,久久不语。足足有四五分钟的时间之后,她才深深的吸一口气,语气落寞的说道:“爷爷呢?爷爷他怎么样了?”
“噢,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他比咱们可要坚强多了,”郭守云言不由衷的说道,“这件事对他老人家的打击的确很大,但是相信他能挺过来的。更何况昨天晚上父亲他老人家也说了,等到咱们办婚礼的时候,爷爷他也会来,我考虑着啊,到时候,你就想办法说服他,别让他再回莫斯科去了。”
尽管郭守云这话说的言不由衷,但是听上去却相当的自然,因此,什么条原本就比较粗的妮娜,倒没有丝毫的疑心。
“哎,你知道吗?”依偎在郭守云的怀里,妮娜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小时候,那些经常来家里的人中,我最喜欢也最害怕的人,就是谢尔盖爷爷。那时候觉得他很凶,动不动就板起面孔来训人,可是每当他高兴的时候,就会给我和哥哥讲故事,将那些卫国战争中打德国鬼子的故事。他讲的故事很生动,真能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我记得他每次讲到惊险处的时候,总爱重复一句话:‘作为一名军人,如果能够在保卫国家的战斗中死去,那是多么光荣而幸运的事情。’如今如今”
“先生,夫人,你们这是”妮娜这正啜泣的说着,拉丽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站在门内的回廊拐角处,疑惑的看着郭守云两人说道。
“噢,没事没事,”伸手替妮娜抹去眼角的泪痕,郭守云说道。
“列宁格勒的长途高频电话,”拉丽萨倒是没有多问,她快步走到郭守云的身边,轻声说道。
………【第一五七章 防患于未然】………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郭守云随口应了一句,而后拉起妮娜的小手,轻声说道,“别哭了啊,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应该着眼未来,相信我,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放心吧,我没事,”妮娜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去接电话吧,估计父亲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如果是那五千万的话,咱们,咱们能帮忙的地方,就多帮一些吧。”
“夫人有令,我自然遵从啊,”郭守云笑了。昨天晚上在电话中,维克托所需要的五千万卢布肯定是要给的,这件事即便是没有妮娜从中说话,郭守云也回避不了。的确,正如他所说的,五千万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对于目前郭氏集团来说,尤其是在侵吞了布尔什维克党的巨额资产之后,这区区的五千万,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去吧,我去看看后面早餐准备好了没有。”妮娜现在显然没有了调笑的心情,她伸手在郭守云的后背上轻轻的推了一下,说道。
“嗯,那我过去了,”怜惜的在妮娜额头上亲吻一口,郭守云迈开步子,跟在拉丽萨的身后,朝客厅方向走去。
在郭守云搬进别墅之后,这里的电话系统做了一些改进,整个别墅内有两套电话线路,一套是家中常用的,就摆放在一楼的客厅里,而另一套则是高频加密电话,布设在郭守云的房间里,而这也是他用来与维克托等人联系的专线。
在电梯里,郭守云就在考虑与维克托通话的事。昨天晚上,他连夜与维克托取得联系,将自己有意打通军火贸易、孙红羽来远东洽商两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这位老岳父。他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很敏感。而维克托一伙人也不可能对这边的事情一无所知,因此,像这种关键性的问题,提前与他们通个气是非常重要地。
后来地事实,也证明了郭守云的猜测是正确的。在电话中维克托对孙红羽以及中远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而对他军贸局之间的接触,也同样是如此。毫无疑问,在这两件事上,维克托他们是早就知情的了。
对中远地问题,维克托的表示只有一点,那就是郭守云之前所说的那一句话——“注意立场、把握分寸。”这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反对郭守云与中远之间的合作,但是却要求他注意分寸。而对军火贸易这件事,维克托虽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对,但是其言语间的不快。却无法瞒过郭守云的耳朵。
可是对于此事的郭守云来说,与中远的生意做不做倒在其次。军火生意这一条路子,他是说什么也要走地,所以在昨晚那近一个小时的电话联系中,他将自己全部地考虑,尤其是对目前远东科研人才外流现象的担忧,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维克托。这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简单问题,没有军火贸易,军工企业得不到回馈;军工企业得不到回馈。就无法继续维持生产,也无法采用新技术;没有企业采用新技术,研究机构就无法维持生存,更无法养活那些高精尖的科研人才人才。国家的动荡可以是一时的。经济的低迷也可以是一时地。但是一旦人才外流了,军事科技研究和军事工业改良的路子走断了。那要想再重新恢复元气,就不是一年两年的问题了。
军火武器的出口,地确是一个很敏感领域,也许一个搞不好,就会有很多人要受到牵累,但是话说回来,从国家地长远利益来考虑,背负这个责任是否就显得那么重要呢?
不过心底里的真正目地是什么,反正昨晚电话中郭守云的态度很诚恳,他相信,再把这些问题说清楚之后,维克托一伙人是不可能不为之心动的,而时隔几个小时,列宁格勒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郭守云相信,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维克托他们肯定没有睡,他们一定针对军火贸易的问题做了很细致的研究,现在,该是他们拿出最终决定的时候了。
“拉丽萨,准备好电话录音了吗?”从电梯里出来,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在即将推门的那一刻,郭守云手扶着门把手,对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拉丽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