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超瞅着王彼得:“那他呢?一连抽了两千毫升血,他支持不住,一会要晕倒的。需要喝些红糖水,再吃些东西,卧床休息。”
哈德迈迪想了想:“该喝的让他喝,该吃的让他吃,一切在计算机室进行。他又不是专家,有啥妨碍?”
阿娜刚想辩解,被哈德迈迪一伸手止住了:“都别说了,按我的办,快开门!”桑切诺娃朝他看着,欲言又止。她虽然是这次实验的总负责人,但技术上却以哈德迈迪为主。她也不能再说什么。
真个铁面无情。吃饭是吃饭,工作是工作。法官就得铁石心肠,一是一,二是二。阿娜心里想着,给一脸窘相的阿超使个眼色,说:“亲爱的,开门。”
阿超不乐意却又无奈地打开门,也不管别人,自顾自坐到一架超高速运算机前,把王彼得的基因数据光盘和华氏基因人配方光盘插入运算机内,闪动十个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击,屋内响起“的的的”的声音,屏幕上显示着不停变换的演算数字和符号。两位**官和一个基因再造者,屏声静气,睁大眼睛,盯着屏幕,生怕漏掉什么,却偏偏看不清,只能一目十行,十行里没有一行是明白了的。王彼得喝过红糖水,吃了牛奶面包,不肯休息,就硬撑着,一旁看得特别卖力,但速度太快,各种文字和数字都比星星眨眼还快,急得他不由自主地“唉,唉”起来。惹得哈德迈迪发起火来:“看就行了,唉什么?”王彼得装作害怕的样子,弯下腰,朝屏幕前拢一拢,目不转睛地盯着。可是,没看几眼,就晕倒在地。哈德迈德和桑切诺娃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了,盖上毯子,由他睡着。
楼上的人们因为操作和监视,都全神贯注而无暇顾及其他什么。基因汉在值班室里也一样专心致志,随着阿超操作,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眼前的屏幕上每显现一行字或者一个新的公式时,他就要从中附加上一些数字和字母。当然,精明而又细致的他,巧妙地把附加的东西输入了阿超的运算器里,却不让其从屏幕上显现出来。
运算实在太复杂。哈德迈迪和桑切诺娃尽管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还是丢东拉西,不得不在心里笑话自己:嗨,到底是外行,只能是跑步追汽车。阿超,你还不放心哩,其实,我们全是两眼一模糊。王彼得很快醒来了,挣扎着挤上前来看,两眼瞪得溜圆,一眨不眨。
复杂的运算使人紧张异常,忘记了疲劳,忘记了忧愁,忘记了日月。不知不觉,三天就过去了。
叫王彼得大失所望,也令两位法官有些生气的是,阿超不肯将运算结果显示出来,告诉他们。他们好说歹说,阿超死活不肯。阿娜干脆把话说绝——宁肯实验泡汤也不展示运算结果。哈德迈迪和桑切诺娃自知这对基因夫妻心如磐石,不可强逼,依了他俩,把个王彼得气得两眼直翻,一个劲跺脚。哈德迈迪再次叫阿超报出演算结果时,阿娜毫不客气地说:“**官,我想请教你现场实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提问暗藏杀机,等于是责问哈德迈迪动机不纯。本来嘛,现场实验只要证明华氏基因人配方是真不是假就行了,根本用不着在技术上花力气。哈德迈迪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说:“请继续。”
第四个晚上来到,夜深了。999号小楼的灯光相继熄灭。十二点钟,值班室的灯光也熄灭了。基因汉连打几个哈欠,和衣躺到了床上。
王彼得很快睡着了。他因为连续抽了两次血,疲惫不堪,打起了呼噜。哈德迈迪爬起来,穿好衣服,蒙上脸,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迅捷地登上了三楼,掏出特制的钥匙,打开了计算机房门,一闪身钻进了屋,掩上门,亮起小手电,在电脑上照了照,坐下来,急急地敲起了键盘,打开了网页。华氏基因人配方七个大字跳到网屏上,他从内衣里掏出一个极袖珍的光盘,插进了电脑,按下了复制按钮。
几分钟后,哈德迈迪从计算机房出来了。抬头一看,乌斯佐科夫正用手枪指着的脑袋。他下意识地摸摸胸口。说时迟那时快,乌斯佐科夫飞快地收起枪,左手卡住他的脖子,右手迅捷地伸进他的上衣里,抠出了那个极袖珍的光盘,低沉而威严地命令道:“站着别动!”紧接着走上前,左手拽下他的蒙面布,右手叉进他头发里,很麻利地抠出了一枚思维干扰器,冷笑道:“故伎重演,果然让我逮着了。”
哈迪迈迪恢复了神志,茫茫然看着乌斯佐科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深更半夜还和安全督导员一起站在楼道里,想问什么,乌斯佐科夫却不让他说,以命令的口气叫他回房休息。他也不再噜苏,顺从地回到了房间。
这是第四件怪事。乌斯佐科夫向司马报告,两人断定和上次的袭击事件一样,不是地球人所为,秘而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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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现场实验交响曲之二
第二十八章·现场实验交响曲之二
祸不单行。次日中午,发生了第五件怪事。
午休的时候,桑切诺娃主动请缨,留在计算机室担任值班和防护。当阿娜最后一个离开之后,桑切诺娃偷偷打开了阿超的电脑,调出了华氏基因人配方网页,将右胸对准屏幕,十分钟后,又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极精巧的光盘,插进电脑配置器中,随即进行复制。一会,她回到转椅上,刚要坐下,听见敲门声,便打开了门,乌斯佐科夫威风凛凛地出现她的面前。没等她说什么,乌斯佐科夫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右手迅捷地伸进她的上衣口袋,想掏出光盘来。她迅猛地转开身,挥拳踢腿,同乌斯佐科夫打了起来。但是,乌斯佐科夫到底训练有素,她虽然也懂得几种格斗术,却不是对手,没有多一会,被乌斯佐科夫反扭住双手,疼的直叫唤。乌斯佐科夫毫无顾忌地从她右胸罩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结晶体,那是超微型摄录机,刚才,摄录了配方的全部资料。接着,乌斯佐科夫又从她上衣口袋中夺回了光盘,像对待哈德迈迪一样,取出了她头发里的思维干扰器,自言自语:“老弄这等下脚料,真讨厌!”说完,就走了。
桑切诺娃恢复神志,坐到转椅上,茫然若有所失。由于乌斯佐科夫守口如瓶,她和哈德迈迪一样,对怪事的过程一无所知。直到后来,宇宙大审判时,方才大白于天下。
实验的第五天上午,阿超打开了基因人孕育室——基因汉诞生的那间充满新奇的屋子。他从阿娜手中接过那只装着王彼得血浆的玻璃管,将管内的那些稀释了的血浆倒入那个**一样的恒温箱。接着,阿娜递给他维生素A、B、C等人体营养液,一种接一种地倒入箱中。完后,他按了一下按钮,恒温箱便开始转动,并轻轻地颤抖。一个小时过后,箱子静了下来,回归原状原位。阿超舒口气,扬起脸,对哈德迈迪说:“这是把人体需要的营养格式化,这可是关键中的关键。”
哈德迈迪不懂装懂,以攻为守,问:“这就行了吗?”
“妥啦。”阿超长舒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又说:“后面就是观察啦。”
桑切诺娃和哈德迈迪望着阿超那张布满倦容的脸,不便再说什么。王彼得的表情捉摸不定,也没说什么。阿娜舒一口气,说:“从现在开始,请各位一起进入观察程序。”她转脸看着王彼得,接着说:“直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王彼得横空出世。”
观察生活十分单调,枯燥乏味,每天就是重复观察那个偌大的恒温箱,看这个玻璃“**”中的血红色液体有些什么细微变化。每天的观察又都看不到什么变化。所以,以前阿超一向称观察是“熬汤”,用心里头的火来熬——心里头要耐得火,火候要恰到好处,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否则,就把心烧坏了,也就把“汤”熬干了,或是熬过分了。阿娜呢,把这观察命名为“沐浴”,每天进实验室就像是洗澡,怀抱一叠新衣服,进了浴室,心中想着马上脱得精光,洗个痛快。可是,等呀等,一直没有水来,最后不得不把热切的愿望扔到八丈远,大失所望地走出来,把一叠衣服放回原处,默默地对自己说:明天再洗!到了明天,又说:明天再洗!
当然,现在这对基因夫妻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