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你来教我么?”
她凑到他耳边,呵着热气问。
1106 你们明白的
1106
燕归来的脸黑得快要滴出水来。
这就是他……他他他他教出来的好徒弟?!
“不要放肆!”
他低声咒骂一句,避开那带着沐浴露清香的让人心醉的气息,他心中有满腔的怒火,但偏偏神智还被她牵了走。
天啊,他为何要去关心颜可教了她什么,他们干什么都与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可是,她竟然得寸进尺地把整个人都俯了上来。
……真的……与他没有关系么?
那双受伤的温热的小手,在他身上不停地乱摸着,每一寸肌肤的触碰,都让他的心跳加快一拍,他的徒弟,他教出来的好徒弟,她究竟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一年未见,她就与当初青涩的雏儿判若两人了!
想到这里,燕归来怒火中烧,烧得他浑身上下滚烫起来。
可恶的……
他清楚地看见她唇边狡黠的笑容,那如晨曦中娇艳滴水的花瓣一样的双唇,仿佛是有着致命诱惑的罂粟花,他见过纸醉金迷,他涉过滚滚红尘,他遗世独立在繁华之外,那么多年近似苦行僧的生活他都过来了,可是面对她,他亲手教出来的女徒弟,他竟然快要把持不住。
对自己的羞耻与负罪感根本不能扑灭他心中的火。
恍惚间,他记起一年前那个深冬的黎明,他是那样深情地吻着她,她温和的,甜软的,属于少女的气息。
就像……
忽然,他的唇被覆住了。
关小熙圈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狠狠地吻着他。
他第一反应是想推开,可是手脚无力,仿佛这一瞬间他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一样,他沉迷于这个久违的吻中,他这一生唯一贪恋过的气息,清香的,温甜的,和从前的如出一辙,他似乎失足跌进了一个漫长的梦里,那是春天的风拂过草尖的清香,那是夏天的花落在海面的盛场,他眷恋的,渴求的温度——被一个人爱,被一个人毫无保留、不惜一切地爱,生命柔长,岁月静好,在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么?
如果一辈子都求不得,那我自陷这一刹的梦境是不是罪过?
有滚烫的泪水从少女微闭的眼中落下来,它们是陈年的酒,酿在这一个绵长的吻中,他没有推开她,这已是对她最好的恩赐,她忘情地、贪婪地、强势地吻着他,她的酒只为他酿造,她的花只为他盛放,在冻土层中积埋了三年的感情,在这一刻绽裂释放,三年的思恋,三年的追随,三年的委屈,都在他凉薄在唇间,在这一个赌气的吻中,氤氲缠绵。
如果一辈子都是错过,那么,神,请你原谅我的一晌贪欢。
毯子掀起一半,燕归来搂过她柔软的身体。
也许这一辈子,他是第一次尝试如此温柔的姿态,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不再是黑暗中孤寂的守护者,不再是让人望而生怯的冰霜站长,他只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只是一个被少女深深爱着的男人。
既然是一个正常男人,那么……
关小熙直到一口气吻到快要气绝身亡,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两瓣纸一样薄的苍白的唇,“师父……”她细声地喊着他,微仰的上身,让她浴袍宽大领口中的风光在他眼中一览无遗,燕归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当然,也听到了她的,像是被电流通过的,快要窒息的心脏。
关小熙,这是他心爱的徒弟,他望着她涨红的面颊,以及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心中的负罪感再一次涌上来。
他三十岁了,他比她年长那么多,这是一种苍白无力的绝望,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毁了一个花季的少女?况且,他也许没有命可以活到他们结婚的那天,他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可是,这样一个梦,一个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梦,他心底渴求的愿望,他就这样放手么?
怀中男人的局促与不安全然落在少女的眼中,她低下头,把脸埋在他的颈间,“师父,师父,”她轻声念着她钟爱的两个字,“我喜欢你……你不要介怀太多,你就当我自私一回罢……师父,你教了我那么多年,我都没有给过你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