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防雨的游廊,半夏便收了伞,扶着洛青染向远香堂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见的丫鬟婆子们皆停下脚步向洛青染行礼问安,她只懒懒地应了一声,与平日里笑盈盈的模样相去甚远。
丫鬟婆子们见她们主仆走得远了才敢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说着大小姐精神头看起来似乎十分不济,怕不是真生了病吧,怪道昨晚上都没有陪老夫人用膳。
洛青染神情恹恹地,也不管旁人如何看,由半夏扶着慢慢地踱步到了远香堂。
赵氏起的早,这会儿早就收拾妥了,正坐在暖阁里同叶氏说话,见洛青染来了,只稍稍抬头看了她一眼,受了她的礼,就叫人坐下了,再没有与洛青染说话。
远香堂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见此情形都在猜测老夫人这是还在生气呢,多半还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觉得大小姐不懂规矩,有意要冷一冷大小姐。
大家垂着头,并不敢正大光明地去窥伺主子,只敢自己在心中揣测一二。
不过今早大小姐也有些奇怪?
平日里早起请安的时候,大小姐一张巧嘴经常是说得老夫人笑容满面,十分开怀,早膳都会进的多一些,可今儿老夫人不搭理大小姐,大小姐竟然也木头似的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实在不像是平日里那伶俐模样,好生奇怪?
不管下面的人如何猜测这祖孙俩是怎么一回事,赵氏和洛青染都一直没有交谈过。
过了一会儿,赵氏就叫叶氏和洛青染回去了。
叶氏带着洛青染辞别赵氏,出了暖阁,身后跟着的玉瑶和半夏忙将油伞打开,撑在她们母女头上。
远香堂守门的丫鬟隐约听见叶氏忧心忡忡地对洛青染说:“青染,你今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别是真生了什么病,还是叫大夫来看看吧。”
洛青染轻柔地语调隔着雨声传过来,说:“我没事,娘,兴许是天气不好,身子有些懒怠,想来不妨事的。”
这话说完,她们母女就走远了,守门的丫鬟也再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
辰时过半,到了下朝的时辰,天上的小雨一直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众位朝臣们也没了相谈的心思,都快步走向自家的马车或是轿子,想着赶快回家去。
洛峥也是一样,脚步飞快地走向宫门口等着的自家马车,与周围的大人们一般的反应,看不出有丝毫不同。
可就在洛峥刚走到国公府的马车前面时,周围不远处的几位大人却隐约见到他表情有变。
大家驻足定睛一看,见他似乎是在跟自己的随从说着什么,他们之间离得不算太远,但也不近,又下着雨,所以并不能将洛峥那边的交谈声听得十分真切。
只见过了片刻,洛峥突然脚步一转,连伞也顾不得撑着了,抬脚就往回走去。
他身后的随从撑着伞追上了他,将伞硬塞进他手中,洛峥这才撑着那把伞,脚步踉跄了几下,飞快地向宫内跑去。
各位朝臣这下也不急着走了,有那相熟的人家,派过下人到洛峥的随从木樨那里打探消息,木樨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只含煳其辞地说家中有人病了,想要请御医去看看。
晋阳侯的随从回去将这话一回,晋阳侯却是不能走了,便让家仆将马车赶到洛府的附近,与木樨一同等着洛峥出来。
有那想要看好戏的也不走了,不远不近地停在那里,都等着看洛峥又折返回宫里是做什么。
约摸着过了两刻钟的功夫,众人只见洛峥匆匆从宫门里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位太医,大家这才信了木樨的话,知道洛家怕是有人得了急病,否则洛峥不会这般焦急失态。
人家家中有人病了,看热闹的也不好再看下去了,只得吩咐家仆调转车头,赶车回家。
晋阳侯沈自山见洛峥出来后,忙走上前去,问道:“君复兄,怎么回事,家中有谁生了病吗?可严重?”
他这时候还以为是老夫人有什么不对,毕竟年岁大了,可能一时有什么突发的病症也是有的,因而也跟着十分着急,怕真有什么不好。
沈家与洛家这样的关系,洛峥自然不好隐瞒沈自山,便沉声道:“是小女,说是有些不对,府医看不出是何病症,着急派人来通知我,想要请太医过府看一看。”
再详细一些的情况,洛峥便不说了。
这倒也不奇怪,他还未归家,只是听家里的奴仆来传话,自然不可能知道洛青染到底是何情况,也就没办法详细地跟沈自山说了,倒也不算失礼。
沈自山也不是没有分寸之人,见洛峥如此忧急便不再多问,只道:“君复兄先别着急,青染这孩子福气大,定然会没事的,你先带着太医回去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沈家的,尽管派人去说,我回去先让青辰和婧诗赶回去,内子已经无甚大碍,还是青染这里要紧。”
洛峥胡乱点头应了沈自山的话,抱拳告了一声罪,便匆忙带着太医坐上马车回洛府去了。
沈自山这才回身上了自家的马车,吩咐仆从赶车回晋阳侯府。
洛峥这边带着两名太医一路疾行回了洛府,也顾不得什么礼节,朝服也没换,便亲自引着两名太医往潇湘居赶去。
所幸两名太医知道他爱女心切,又顾忌他身份贵重,倒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全力跟着洛峥一路疾行到了潇湘居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