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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不过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局棋被羽歌夜彻底拂乱了。

白逢年缓缓走到沈听河面前,冷笑一声:“沈听河,你当真是个聪明人,出去跪着,别再气着爷。”

沈听河微微耸肩,专注倾听,随即低着头起身退到院中,就在日头下,连碧屋梧桐都遮不住的烈日下跪着。希奇在白逢年示意下收拾棋子,将棋坪和棋笥都放回箱中,箱中珍宝不少,他却看也不敢看了。白逢年冲屋里昂头。难道是要自己进去伺候喵?希奇心里惴惴不安,绕进内室,却看到羽歌夜站在桌前,凝神静气。磨墨这些事他还是懂的,连忙过去在火泥砚中缓缓将紫乳墨研开。羽歌夜提起最为细软的紫毫笔,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紫毫笔本来最适合柔媚字体,然而羽歌夜两字写下,却有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效果,希奇简直错觉羽歌夜是含恨发力而写了。羽歌夜写完之后将笔甩到桌上,两点墨迹污了整篇宣纸,但羽歌夜不说收还是毁,希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沈听河跪到晕倒,就把这幅字给醒过来的他看看。”羽歌夜笑得云淡风轻,拿起一本书坐在窗边,意态闲适。

希奇看着桌上那副字,似乎懂了些什么,书桌上,斗大的“慎独”二字墨迹未干。

扛过最毒的日头,沈听河滴水未进,入夜之后也未曾晕倒,这一跪,足足跪到第二天傍晚,负责守卫清梧院的凤翎卫都已经换了第一班岗。这些还为没能进入清梧院而羞恼的凤翎卫看到沈听河的惨状,都存了幸灾乐祸的心思,虽然不敢喧哗,却都在偷偷议论。羽歌夜制止住了想要训斥的白逢年,躲在窗后听了良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沈听河虽然是兽人,又自小习武,身体强健,却也熬不过这样责罚,终于在黄昏日落前晕了过去。夕阳余晖盖在他身上,染得一片鲜红,看上去分外凄艳。

“都在看些什么?清梧院是你们嚼舌根的地方?不知道规矩,都给我滚去宫人府!”白逢年怒喝一声,满院都静寂无声,这位老人的眼神实在凌厉吓人。希奇扶着沈听河回到西厢房,又是喂水又是喂粥,过了良久沈听河才缓过一口气。希奇将袖子中藏着的那张宣纸交给沈听河,没想到饱受责罚的沈听河看到这张纸后,竟然笑了出来,干涸的嘴唇都笑裂了,他费力地抬手将宣纸在烛台上点燃,看着宣纸燃成灰烬才躺回床上,他对着迷惑不解的希奇轻声笑道:“希奇,我们有福了。”

☆、14白梳银钗

晨起,碧屋上有喜鹊啁啾。羽歌夜坐在镜前,希奇用白犀角梳为他整理头发:“喜鹊在叫,今天一定有好事吧?”羽歌夜嘴角翘了一下,表示自己听到了。这种虽然依然白羽黑翎但是却与记忆中喜鹊大不相同的生物,总是让他生出物是人非的感觉。

“快些,陛下在翠霞亭等着。”白逢年沙哑的嗓音让希奇手指一抖,梳子绞住羽歌夜的头发,羽歌夜发质极好,所以没有绞断,反而拉得他头都歪了。“啊!”希奇惊叫一声,试图拆解,却把羽歌夜的头拉得如同拨浪鼓一样左摇右晃。“还不住手!”白逢年气得大骂。希奇惊惧地跪在地上,动辄犯错,他都觉得自己没有活路了。羽歌夜伸手止住白逢年,白皙的手指□头发中,带着轻微粉色的指尖摸了几下,发觉已经彻底盘在一起。白犀角质坚而韧,所以是梳子材质的上品,这柄梳子又是宫中巧匠制作,梳齿极细,因此根本拆解不开。一早梳洗只剩最后一步,希奇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而偏偏今天景帝驾临坤宁宫,正是天家和乐的好日子,他身为四皇子凤翎卫却犯了错,无异于自寻死路。羽歌夜拿过桌上一把银剪子,当机立断把那一股头发剪了下来。剪完之后才发现这缕头发恰好在额角边缘,垂下耳际,十分明显。他又拿起一根银钗,递给希奇:“把它弯曲,绑在我发梢上。”希奇连忙起身,他是习武的兽人,手上微微用力,银钗如同柔软的橡皮泥一样被他圈起。羽歌夜用剪子把头发末梢剪碎,戴上银钗,刚才顺手拿起,他也没在意,这才看到竟然是一只精致的银丝蝴蝶,身体是一粒红宝石,也只能别在头发上。

发钗他很少使用,所以没想到顺手就捞了这么一只出来。他不喜欢和人亲近,气质清冷,如今一缕俏皮垂发,一只银丝蝴蝶,倒让他多了几分活泼动人,在这种容貌清雅的年纪,看上去更加秀美。“幸好没人知道什么是娘娘腔。”羽歌夜无奈地说,“逢年,今天还是你来伺候吧。”“陛下特别说过,想看看主子选的凤翎卫。”白逢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希奇一眼。正在捡起随断发一起坠到地上的梳子的希奇英气的眉毛皱起,成了一个古怪的八字,看上去特别的苦逼,让羽歌夜都忍俊不禁笑了,“算了,就让他们跟着去吧。”

果然走到翠霞亭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羽歌夜的头发上。“歌儿今天怎么这么俏皮。”唐修意笑着开口。“不错不错,倒是比平时多了点活力。”景帝和煦微笑。羽歌夜羞涩低头:“不过是博父皇母君还有哥哥一笑罢了。”说完坐在椅子上端起青脑黑莲羹。“歌儿身体看着倒是大好了,这神方果然还是有用的。”景帝清瘦薄唇,有一种冷情的帅气。也许是因为他身为皇帝,有太多的迫不得已,所以即使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羽歌夜还是觉得景帝不如唐修意亲近,不过此刻,也露出感动至极愧疚无比的表情:“这一碗药劳民伤财,儿臣却对国家无丝毫贡献,实在受之有愧,儿臣现在觉得身体日渐好转,应该可以停了这药了。”

“你是天家血脉,羽族皇子,你的平安就是举国之福,何来受之有愧的说法,当年说此方服到十二周岁才止,还有一年时间,不需着急。”景帝笑容温和,但是羽歌夜却不由猜测,这句天家血脉,羽族皇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今天桌上,不只是景帝,唐修意,太子羽良夜,还有楚家兄弟。即使是胆大的楚倾国和温文的楚倾城,也明显十分拘束。不过起码表面上,还是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景帝还特地询问了楚家兄弟生活在边关是否适应,边关独有风物。楚家兄弟的心理素质确实不错,景帝帝王气压下,还能自如对答,显然景帝也十分满意。

“当年修意弃武入宫,一直是我心中一桩憾事,如今相思刀后继有人,我也无愧虞老先生了。”羽云阙握着修意的手,“如果不是峻儿早逝,西凤怎么敢屡次犯境。”“是啊,我十成武艺,也比不上先凤万一,不能和狄峻哥哥携手戍中原,一直是我心中憾事。”唐修意面容哀戚,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看着帝凤二人共同哀婉先凤君狄峻。“嗐,好好的日子,提这些做什么,没来由让你难过。”景帝起身,“也是早朝的时候了,你们继续用吧,不用送我。”景帝双手扶着唐修意的肩膀,将唐修意按在椅子上,指尖故意贴着修意的脖颈滑到脸颊。唐修意脸颊微红,抓住景帝的手,嗔怪的瞪了景帝一眼。景帝哈哈大笑,转身离去。这番景象本应让羽歌夜觉得十分不适应,但是他只顾着思考刚才对话的含义,木着脸起身恭送景帝。

景帝去后,这顿饭也接近尾声,羽歌夜将和羽良夜一起去独厚宫。偏巧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希奇袖子里掉出个东西来。羽歌夜低头一看,竟是缠着断发的梳子。羽良夜弯腰拾起,眼中深寒地瞪了希奇一眼。羽歌夜连忙堆起笑容:“太子哥哥且先走吧,否则竹师该生气了。”羽良夜无奈又宠溺地叹气,和羽歌夜一起往独厚宫走去。

“四弟,今天这身打扮很新鲜,莫不是为了见武圣唐清刀的帐子?听说他们现在住在坤宁宫,有时间定要为哥哥引见一下,我一定要去拜会一番。”一见羽歌夜,羽惊夜遥遥开口询问,声闻四野。

羽歌夜微笑道:“楚家兄弟是来宫中习武,母君特地嘱咐我不要去打扰他们,恕弟弟无能为力。”

“那倒是不好打扰,真是遗憾啊,我还想和武圣的帐子讨教讨教武学呢。”羽惊夜虽然看上去十分遗憾,但是羽歌夜话语里透露的与楚家兄弟的“距离”还是让他非常高兴,当然,是不是真的高兴就不得而知了。

“大哥向来是兄弟中最有天赋的,于法师一道最有慧心,何须讨教武学呢?”羽歌夜笑眯眯地夸赞。“唐武圣除了武艺无双,兵法一途也是非凡。若想征讨北莽,收服北方,少不得要武圣指点,我倒是真想趁着唐将军入京述职,与他一道回返北莽边境呢。”羽惊夜半真半假的朗声长笑。“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北莽五十州。大兄有此豪情,是我大隆之福啊。”羽良夜也温声表示激赏。羽惊夜笑容越发畅快,但是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已经由晴转阴,含了怒气。

收服北莽又如何?终究是一介武夫,为皇帝做犬马,羽惊夜天大的报复,功劳也盖不过注定坐上龙椅的羽良夜,起码现在的羽良夜,不是他能妄自菲薄。

竹碧如本来已是天时、地利、人和三大名誉学士之首的天时大学士,如今又授封太子太傅,下一步就是三大实权殿阁大学士之首,保和殿大学士,比楚淳冈图谋已久的武英殿大学士还要厉害,位居文臣之首。如今楚家兄弟入住坤宁宫,景帝也表露了赞许之意,那么羽歌夜楚家帐夫(女婿)的身份就基本成为定局。未来太子君的人选,就要落在竹碧如的帐子身上。竹碧如的萨尔是拱卫京畿的绿锋右营总兵,比起唐清刀而言还是弱上不止一筹。如果景帝想要平衡势力,这位绿锋右营总兵恐怕也要进上一步,那么太子殿下的地位就依然不动如山。总兵大人能走上几步,太子殿下这个名号的稳固程度就硬上几分,此时此刻无疑很多人都在拭目以待,想必今天的早朝就会有结果。

心里想着朝局,羽歌夜的心里却十分古怪地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竹族的兽人高手姓名多改为叠字,并以叠字为荣,别看竹碧如名字雅致,他的萨尔名字叫做,竹团团,他的帐子名叫,竹圆圆。而且竹族一姓,所有兽人的兽型,都是,熊猫。

一想到优雅和善,俊逸无双的太子哥哥,要娶一头熊猫,他就十分想笑。旋即他想到,唐清刀的父亲也按照家族老例,娶的是一位北族的萨尔,那么楚倾国这个异界来客,应该和他的姆妈一脉相承,兽型是,巨犬。

真是不能细想的让人世界观崩溃的东西。羽歌夜强忍笑容,竹碧如可是位古板的老夫子,不会允许羽歌夜在他的课堂上喷笑两次。

课后太子殿下果然一脸严肃想要质问羽歌夜。“太子哥哥,我已经训过他们了,不碍的,何必着恼,小心伤了身子。”羽歌夜连忙堵住羽良夜话头。“你总是这般心善,若是他们敢欺负你年幼,可一定要和我说。”羽良夜手指挑起羽歌夜的发梢,一脸疼惜。

“哥哥,我只比你小一岁,他们能欺负我到哪儿去?”羽歌夜灿然微笑。

羽良夜看着羽歌夜的脸,竟似是痴了,不发一言。“太子哥哥?”羽歌夜被他突兀的静默有些惊吓,不由低声喊他。“啊,一时失神了,突然发现,歌夜一转眼也是少年了,再不过两年,都能收拢凤翎卫了。”羽良夜语气越发温柔如水,却让羽歌夜感到不安。“既然你觉得不错,就由得你吧。”羽良夜转开话题,“这银钗实在不适合你,过两天我再送你一些吧。”羽良夜皱眉摘下那只让羽歌夜艳丽过头的蝴蝶。羽歌夜虽然这么觉得,但是没好意思说出,他对于饰品无所奢求,唐修意也不纵容他奢侈,当然比不上有内务府专门供应的太子殿下。“那我就谢谢太子哥哥了。”羽歌夜用指尖挑起骤然轻松不少的发梢,乌黑发丝绕在他白皙指尖,羽良夜看着他的眼神立刻古怪,并迅速绕开眼去。羽歌夜这才发现这个动作简直娘的可以,赶忙放下,幸好羽良夜马上道别:“那就暂且这样,我先回毓秀宫了,你好好休息。”

“恩,恭送太子哥哥。”羽歌夜草草施礼,羽良夜看他孩子气的动作无奈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往坤宁宫走去的时候,羽歌夜才突然想起,自己的白犀角梳和银蝶发钗似乎都落在羽良夜那里,忘记要回了。

☆、15同床异梦

坤宁宫中,唐修意倚着榻上小桌,服侍宫人用玉锤为他轻轻捶腿。看到羽歌夜进来,便一个眼神把周围人都打发下去。“母君,可是有什么事?”羽歌夜一看态势,就知道唐修意有话要说,连忙坐下。唐修意偏头示意,羽歌夜拿起桌上一份邸报,这是每次大朝之后工部所印,用以向各地官员传递重要议事结果。

他匆匆一扫,就察觉到让唐修意如此沉默的缘由。界碑关关守,凌烟阁大将军唐清刀镇守北莽劳苦功高,加封凌烟阁大柱国。大柱国?除了开国十大名将之首的银硕离曾经获封,这个能够辖制全国兵权,甚至危急时态可以凌驾于皇命的武将最高官衔,已经两百年没有出现。众所周知,三殿三阁分列文武官员之首,但是保和殿,文华殿,武英殿三殿大学士每朝不缺,凌烟阁、文渊阁、体仁阁三阁大柱国却多年不曾出现。获封三阁大将军已经是武官极致,建国两百年来,除了开朝之时三阁大柱国齐聚,之后七朝先帝也只封过一位文渊阁大柱国,一位体仁阁大柱国。如今隆景帝等于把唐清刀推到了两百年来武将最高位置!相比之下竹团团获封体仁阁大将军实在是不值一提。毕竟唐清刀现在还是民间不怀好意戏称的“西北王”,手中掌握西北防线三十万精锐铁骑,竹团团一座绿锋右营完全无法相比。

“父皇这是何意?”羽歌夜皱眉不已,帝王掌控权力,靠得就是制衡,如今大力扶持唐族,无疑会有失平衡。唐修意依然没有言语,还是抬起下巴示意羽歌夜继续看下去。接下来就是各地官员任免,匆匆扫过之时,羽歌夜注意到一个敏感的“羽”字,视线所及,“宝芙瑞祭司羽合欢逝世,享年七十六岁”。

早先便曾说过,唯一能与朝堂君权抗衡的神庙势力,一分为四,唐族独占圣尊大祭司,艾露尼祭司,羽族把持宝芙瑞祭司,而银族占据的伊斯梅祭司,其实不过是平衡之用。难怪唐莲若突入云京,主持唐清刀认祖归宗,难怪景帝默许楚家兄弟成为羽歌夜后备皇子君,难怪唐家一时风头无两。一来虽然朝廷打击神庙多年,仍然不能插手神庙事物,许给唐莲若好处,自然唐莲若就不能对新的羽族祭司出手,二来唐族一旦权势炙热,一直中立的银族为了维持平衡就必然投靠羽族,一时得胜,远比不上这个改变会带来的打击。

“看来父皇是铁心要着手剥出唐家在神庙的势力了。”羽歌夜皱眉。一时示弱,是为了蓄势反击。祭司选拔升任都由神庙**操持,一个草包祭司和一个枭雄祭司差距绝对不小,能够和唐莲若斗上几十年的羽合欢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但是如今景帝给了唐族糖果,唐族就不能得寸进尺地阻挠羽族推举祭司人选,这无疑从自己选择对手变成敌人推出最优对手,得不偿失。

“不止,我接到消息,接任宝芙瑞祭司的,是你三皇叔。”唐修意睁开眼睛,通红的眼眶让羽歌夜咬紧了嘴唇。唐修意嘴角翘起,笑得分外冷漠:“歌儿,你这么聪明,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什么吧。”

三皇叔,也就是赋闲在家近三十年的宝亲王羽云歌,单从这个和羽歌夜相同的歌字,就有无数故事可说。当年的羽云歌和唐修意,就像是现在的羽歌夜和楚倾国,不同的是,羽歌夜和楚倾国无情,羽云歌和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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