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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冉雨微亲自下厨做了一道年夜饭。
无奈她厨艺太差,鸡汤没熬好,秋葵炒咸了,大虾蒸老了,红烧肉没放糖,也就白菜汤还过得去。她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但宋冉没在意,反正吃什么都一样。
自那晚知道宋冉的病情后,冉雨微态度明显变了些,一改往日严母形象,对宋冉宽容了许多,也不再对她诸多要求。大年初一那天,明明自己有些咳嗽精神不太好,竟还破天荒地带着宋冉去逛了庙会。只是逛到一半她便嫌弃那庙会无聊,给宋冉买了根糖葫芦和一只布老虎就回了家。
冉雨微天生不会说软话,不会安慰人;宋冉也排斥别人让她推心置腹分析心理问题。两人对生病这件事都闭口不提。
冉雨微尽量给了宋冉空间,不叫她难受。只是人的性格没法陡然扭转,她自己也克制得很辛苦。
宋冉感受到了她的压抑,无话可说,也无可奈何。
返程那天,冉雨微送她去机场,两人都不说话。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冉雨微偶尔的咳嗽声。
宋冉说:&ldo;明天上班了去医院看看吧,别一心都扑在工作上。&rdo;
&ldo;嗯。&rdo;冉雨微说,&ldo;你回梁城了也记得看医生。&rdo;
&ldo;嗯。&rdo;
再也无话。
直到分别的时候,冉雨微才说:&ldo;没事儿的。坚强点。&rdo;
说完,又加了一句:&ldo;短发不好看,下次留着别剪了。&rdo;
宋冉无言以对。
回城的飞机上,她困得要死,却死活睡不着,一如之前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无眠之夜。
晚上的飞机,乘客们都在睡觉。
机舱里光线昏暗,静静悄悄。
她坐在座位上,固执地睁着眼睛。忽然,毫无预兆的,她鼻子就酸了。自从生病后,情绪总是说来就来。她都有些烦自己。
只不过,下一秒情绪就走掉了。她又莫名平静了下去。
扭头看舷窗外,是无尽的漫漫黑夜。
她在座位上枯坐两个小时,飞机终于降落在梁城。
疲惫的旅客们面无表情排着队下飞机。宋冉走上廊桥的一刻,一阵冷空气涌过来,冰湿的寒意瞬间穿透好几层衣服渗进皮肤直入骨髓。
她裹紧羽绒服,瑟缩着往外走。
宋冉下了廊桥,转上两面落地窗的走廊。一面窗外,黑夜无边,停机坪上飞机的灯光闪烁着;另一面窗内,候机厅里灯火通明,旅客或坐或站,来来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