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名子弟户军官看见尸山血海的情形,满意的扶正了头盔,大笑不已,对旁人说道:“这些不自量力的大樊国小丑攻我们代城不过徒增笑料尔,多来几次,这些来犯之敌的首级不过是给我们军功簿又添了一笔而已。”
干活我来,捞功你去,干的还是丢命的活,什么玩意!
不少刚刚从修罗场回神的将领士兵们眼含怒意的看着这些子弟户,池另城更是走过来破口大骂:“还嫌不够丢人么,不想死就赶紧回府呆着!滚!”
玄青宏此时颇具大将风范,对子弟户不予理会,仔细思虑,之前数个时辰虽说杀伤敌寇无数,但分外蹊跷。大樊国士兵打仗以悍勇闻名,要是都似这般毫无章法,大樊早被众国所灭。
被打死在城下的,都是被强行绑来的俘虏、贫民,主力定是未受折损。
真正的炼狱大战只怕一会就要来了。
不多时,敌军又来士兵叫骂,这也算得战场上的心理战,言辞老套,你们大稷,偶得气运,才占了华夏的南方。
你们大稷的茆皇后、琴贵妃都跟我们某个大将军睡过,而天下之大,只有大樊国才是天命所归的大统王朝,今天来是要解救大稷国百姓让他们受文氏皇族们欺压。
你们玄老将军前番在我们大樊国内遇伏全军覆没,玄少将军若来,定升骠骑无疑。
又搬出政治黑历史,屠杀了某个忠诚良将尔尔。
劝守城将官士兵百姓们,提早迎王师入城,把姓玄姓池的全都割了首级丢下来,就能万户侯万亩田。
池另城终是沙场老枭,早有对策,寻得一嗓门大的,将早已准备好的托词说出,贵国凝皇后已近天命之年然风韵犹存,代城的怡春园若得她来,我们的士兵定日日给饷银,若再不撤兵,死的士兵混着屎尿,我们城外的农田可就添不少养料了。
士兵骂着,从起先的互相劝降,到互相骂娘又是陆陆续续持续了许久。但双方都明白,只要一经城池攻防战,有了死伤后,双方恨意深刻,谁落在对方手里都少不得屠戮大刑,一番说辞不过无用功尔。
骂的累了,互相又换了士兵,也算得残酷战场下偶得的喜景,到后来,都是市井浪子的粗俗之言,极尽诅咒恶毒之语。
此时已近夜晚,有将尉汇报,敌方似有动静,已暗示城外游骑射入带布帛羽箭,探得敌兵已在远处驾好抛石机、大型投石车,池另城急忙将玄青宏拉入城墙上的门楼,呼叫盾牌兵们挡在身前。
城墙上的大型盾牌与平地拼杀手持盾牌的大有不同,一人多高,还得用粗长木棍撑着。
盾牌兵还未完全立好阵型,天空中飘来十几团巨大的燃着火的大石,城墙已有数名士兵被
击中倒地,身形塌扁,血喷满脸,由于代城城墙是青砖所造,有几处了望台、女墙被砸缺了一角。
瞧望远处,大樊国军队,将稍小的抛石机内夹着装着土的麻袋,抛至城下。
看来是准备垒土做梯子,趁着晚上强攻了!
户部大堂内,来了一位打扮朴素却气质雍容的贵妇,约么三十余岁,茆雍在户部的里屋内被唤了出来,一到大堂,立马跪迎:“下官不知琴贵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起身吧。”
客套了一下,琴涵痴与茆雍领着左右侍郎及少数几个心腹吏员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