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谁不喜欢人家温柔的对待自己?你昨夜给我看脸色,可把我给吓坏了。尽想着要怎样讨好你,连觉都没怎么睡好,一大早就醒了。说起来昨夜你也有错,要是你直接告诉我说想和我单独去游街,或看是吃东西,喂狗什么的,我又怎会不肯?所以啊,你是白白生了气。”
龚远和知道她的话只能相信一半,心中却很受用,把头埋在她的肩头轻轻笑起来:“好,以后我心中不舒坦了,就直接告诉你好不好?”
明菲趁机道:“记着你的话啊。咱们是夫妻,猜来猜去的最麻烦了。”
龚远和的目光落在大红色的百子千孙被面上,低声道:“我们生个孩儿好不好?”
明菲心跳如鼓,合羞带嗔地道:“不要,听说很痛,我怕。”她是真的根怕。她还没完全发育好,她不想因此送了命,还有,她还没完全站稳脚跟,怎么能有孩子呢?
“你怕?”龚选和有些意外,若是别的娇小姐怕疼,不愿意生孩子,他还可以理解。
可是明菲那么明事理,又坚韧,怎么也害怕?
明菲揪着他的耳朵撒娇:“你忘记我哥哥和我嫂嫂啦?我哥哥怕我嫂嫂疼,说过要让她满十八岁才要孩儿“…你不是说你要对我好的么?怎么现在就不肯了?”不说十八岁,让她先满十六、十七也是好的吧?
无论做事多么老练,始终也是个爱娇的小女儿。龚远和释然,笑道:“你这个哥哥,名堂最多,宠自个儿的老婆也就算了,引得我也跟着没儿子。也罢,也罢,就依得你,先过些日子再说。”
明菲这回是真的高兴了,感觉身上的压力无形之中就轻松了一大半,不由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使劲啄了一下,笑道:“你真好。”
龚远和见她一双眼睛笑成弯月亮,是真的很高兴,便指着自己的嘴唇道:“就这样一下子就够了?”
明菲睁大眼睛:“那还要怎样?”
“来,我教你。”龚远和伸手将她的头拉下去,紧紧贴着她的唇,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描摹了一圈,顶开她的唇,探了进去,犹如微风拂过花瓣一般,在里面缠缠绵绵地打了个转才离开,满意地看着明菲的脸变成了娇艳的粉红色,哑着嗓子道:“就像我刚才这样来亲我。如果不会,我再教你一遍?”
明菲犹豫了一下,红着脸凑上去:“你先闭上眼睛。”她怎会不会?纵然隔了这许久的时光,记忆深处从来不曾忘记过某些事情和经历。
龚远和含笑闭上眼,可爱地嘟起嘴唇,静静地等待着。久久等不到那温软的玫瑰花瓣来接触,低声蛊惑她:“这么害羞?又不是第一次,我们亲过那么多次啦。我保证不看就是了o”但都是他主动在吻她,她不曾主动吻过他,今日,他就要教会她。
明菲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吻了上去,学着他的模样,用舌尖轻轻描摹了他的唇瓣一遍,才又探了进去。吻人和被吻,是两回事,她的心莫名地带了些酸楚和忐忑。但也只是一瞬,她刚进入他的唇间,尚来不及完整地巡游一遍,使已被他给牢牢揪住。
明菲的舌头犹如被龙卷风给吸住,疼得她忘把了酸楚和忐忑,只顾着推打他,舍糊不清地:“你又胡闹,我舌头都疼啦!”
丹霞和白露在外间布置饭桌,听见屋子里暖昧不清的声音,对观一眼,红着脸笑起来。
花婆子看了看天色,在外轻轻喊了一声:“奶奶,时辰不早了。”
明菲手忙脚乱地推开纠缠不休的男人,翻身坐起,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嗅怪道:“快些,你要迟了。”
送走龚远和,紫罗应明菲的要求,独自去了明菲的屋子里。一束晚香玉被摆放在窗前的小几上,散发着浓郁的芬劳,明菲拿着本书在看,听见她进去并不搭理。
紫罗上前行了礼,静静站在下首等着明菲吩咐。
明菲并没有为难她,很快放下手里的书,和颜悦色地问起她一些龚选和的爱好和幼时一些事来。
紫罗一一作答,板着衣角:“奶奶,大爷小时侯吃了很多苦,脾气难免古怪。他心中很看重您,能娶到奶奶他高兴得很,奴婢从来就没见他那么高兴过。”
明菲淡淡一笑:“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紫罗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走到门口方转了身,才走了几步就撞上了梅子。她笑吟吟地望着梅子:“梅子妹妹,我要去厨房,你要去么?”
梅子扫了她一眼,笑得灿烂:“不了,紫罗姐姐,奶奶寻我有事。”昂首挺胸进了屋,紫罗立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紧菱手里拿着明菲那件被弄脏了的衫子走过来,恨恨地道:“紫罗,你看她那轻狂样儿,仗着自己会做点上不得台面的膳食,就敢和你争。”说着却又炫耀地晃了晃手里的缭陵衫子,笑道,“多亏奶奶身边没有做针线活儿特别出众的,不然也不会要我在这上面绣朵花儿遮掩过去。”
紫罗淡淡一笑:“我听说,奶奶身边原有一个叫娇桃的,做针线活儿那是数一数二的。现下有了身孕,等生了孩子回来就是管事的媳妇子。“眼瞅着紫菱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才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第160章 账房(一)
主院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都被聚集在一起,听花婆子训话,公布了对梅子和丹霞的惩处。丹霞两眼含泪,默默不语,梅子却是面无表情。
紫菱得意地和紫罗咬耳朵:“没有想到大奶奶对自己带来的人也这般严厉。谁不会犯错?不过一件衫子罢了,我在上面绣朵花儿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何况那狗是畜生,人哪能整日都拘着?正好收买人心的事,她偏要把阵仗搞得这么大,真是……”叹息地摇了摇头。
紫罗含笑道:“话多!”却又忍不住道,“梅子也太喜欢到大爷面前献殷勤了。”
紫菱听得一愣,咂摸出许多滋味来,原来大奶奶这是打翻醋坛子了。紫菱努力睁大眼睛往大奶奶看去,大奶奶端坐在罗汉床上,淡淡地看着丹霞和梅子,黑色的眸子里无喜无悲。接着大奶奶的睫毛动了动,正好和她的目光对上,紧菱晓得赶紧垂下眼,却又忍不住从睫毛缝里偷看大奶奶的表情。
只见大奶奶回弗和金簪轻声说了几句,金簪听完,回头打量了她一番,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严厉。紫菱吓得心中突突地跳,不巧的,她记得自己刚好也是最喜欢往大爷面前献殷勤的邢种人。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她?大奶奶不会找借口说那件衣服绣得不好,趁机处罚她吧?
禁菱正在胡思乱想,金簪已经朝她走了过来,手里托着约有两分的一个银角子,笑道:“这是奶奶赏你的,记着把那花儿绣得好一点,你就算立功了。也不枉大爷在奶奶面前举荐你的一番心思。”
禁菱一愣,只见明菲冲她笑得温柔友好,而禁罗却在一旁怔怔地看着她,紫罗的那种眼神,她看得太多,也明白包涵了什么。不过此时她欢喜得什么都忘了,笑逐颜开地朝明菲行礼,保证自己一定不辜负大爷和奶奶的信任。
众人散去,紫罗立在廊下静静地看着正和喜辐嬉闹的梅子,梅子的笑容淡淡的,仿佛刚才被惩罚得最厉害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丹霞和白露站在一起说悄悄话,偶尔朝梅子和她瞥一眼,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紫罗忍不住抚了抚胳膊,明明是五月初的天气,她却觉得风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