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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1页）

陆小凤到底上了小飞的马车。

他一个大男人，哼哼唧唧横躺着，一人就占了一整排位置，把莱娘三人挤得只能紧挨在一块。

小飞看了一眼目前的位置安排，立刻把陆小凤提溜起来，随便地丢到厢内地板上，宣布：“你坐这儿。”

陆小凤很不服气，虚弱地反抗：“我是……病号……”

小飞道：“那你出去。”

陆小凤就闭嘴了。

但他总是闭不上太久的嘴，很快，陆小凤又哼哼唧唧地道：“我明明……是你伤的……”

他说的自然是实话。可小飞没有解释，更没有歉意，只淡淡问：“你不服气？”

陆小凤就又闭嘴了。

仿佛终于看穿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有多么狠，多么冷的一颗心，陆小凤一直安静地等小飞走下车厢，又坐回了驾驶座，眼瞅着人一时半会回不来，这才调转矛头，可怜兮兮地朝莱娘三人看去。

“姨……”地上躺着的陆小凤虚弱道，“……真对不住，吓到你们了……我不是故意的……”

莱娘连连摆手，叠声“不敢不敢”。

陆小凤的脸色灰败苍白，一张清俊的脸却挂着诚恳的歉意，哀哀道：“我只是想着，你们一帮女眷，不安全……想帮帮你们……就遭此毒手……”

莱娘为难地看着他，绝不应声，但目露同情，确实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是惨了点。

小飞的声音就在这时从驾驶座传了过来。

她说：“我可以结束你的痛苦。”

“结束吧！”

陆小凤立即摇起头，呜呜假哭起来，“你来结束吧，把我这条烂命收走！反正我也只是一个自不量力想着保护你们，却被你一剑戳到了这里瘫着的丢人蛋罢了！”

小飞道：“好，你等着。”

马车停了。

……什么？

莱娘一家的神情已然变了，尤其两个孩子微微惊惧地互相看着，似乎不敢相信一场血案就将要在她们眼前上演。

小飞要杀了这个男人吗？他要死了吗？

三个女人都在担心这件事，都在担心这条命，只有故事的主角，只有陆小凤本人的脸上竟还隐隐挂着一丝微笑。

小飞的脚步逐渐近了。

脸上分明还挂着愉快的笑容，陆小凤却摇着头哀叹起来，对着门说：“多不讲道理的姑娘。分明是你伤了我，还不让我说两句实话。没办法了，死便死了，烂命一条，只求你杀我之前多看我两眼，多记得我这个死在你手下的可怜人的模样罢！”

莱娘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这男的可真是一张绝厚面皮，一点也不想保护他，却也不想真看他被小飞咔嚓，进退两难，不知一会儿该不该拦。

她还在犹豫，小飞已唰一声拉开了马车门，冷着一张脸盯着人躺着嘴还不消停着的陆小凤。

陆小凤抬起几根指头打了个招呼，慢慢道：“……善待俘虏？”

小飞冷冷盯着他：“你的待遇被你自己的嘴吃了。没有车厢睡了，跟我来前面。”

陆小凤虚弱无力地在地上软成一滩，埋怨她：“我根本起不来——”

小飞道：“我那剑也根本没刺入你的心脏。不然，你才是真的起不来。”

陆小凤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艰难地撑起身体，怒瞪小飞，指责道：“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却一点责任也不想负，是不是太过分了！”

小飞深深望着他，手慢慢搭到了自己腰侧的铁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