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自茹仙儿去后,我立下誓言,和她未尽之事,定要有后人来达成。”
他转向并肩而立的二人,一字一字道:
“今日,你们就是最好的机缘。”
朝露茫然,不懂空法所言何意,怔怔地望向一旁的洛襄。
洞顶微弱的天光染在他青白的僧袍上,高瘦的身姿被淡淡的银光笼罩,即便在幽光中也难掩剑眉星目的轩朗。
他深黑的眼眸,波澜翻涌:
“佛法与爱欲,从来不能两全。”
闻言,空法重重一掌拍在石案上,碎屑乱飞,低吼道:
“我偏要两全!我已找到了方法,明明就是可以两全的。”
洛襄目光更冷,看都不看一眼暴怒的空法。
“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仍是如此执迷不悟,枉费师尊当年救你的一番苦心。”他唇色有几分惨白,神容却端凛万般,言行举止,自有一番迫人的威仪。
“若非你,茹仙儿姑娘也不会惨死。害她之人,不是信众,更不是师尊。是你,空法。”
“是你,当初身为佛子,不该招惹她,更不该放纵欲念。最后害人害己。”
朝露眉头皱起,心中疑惑。眼前这位状若癫狂的番僧,竟也曾是佛子吗?
“欲念?我有欲念,你就没有吗?”空法被他的话一怔,忽又嗤笑一声,狭长的眼死死定在洛襄身上,目光像是余烬中还在阴燃的焰茫。
“谁能想到,平日里无情无欲的冷漠佛子,每逢望月欲望竟会如此之甚?”
“阿弥陀佛。师弟,你到底在想着谁,在渴望着什么呢?”
洛襄不语,后退一步,身间的燥热不断泛上来,他下意识了扯了扯衣襟,眉头紧皱。
朝露一愣。原来,他的恶疾,就是欲念吗。
怪不得秋叶那一日说他像是服了散。
也怪不得,他每一回发病,都要极力克制,避开她。
朝露心中像是堵着一道墙,闷得发涩。
空法在她面前踱着步子,凹陷的眼窝中覆着浓浓的阴鸷,指着虚汗涔涔的洛襄:
“他对你动了情,如此痛苦,你不救他么?”
朝露抬眸,盯着他道:
“他是佛子,不可破戒。你要我怎么救他?”
空法幽幽道:
“做他的明妃,与他一道修行。他就能还能是佛子,只不过改修了其他宗门罢了。”
原来如此,之前在王寺初遇,空法就隐晦地朝她提出过此法,只不过被匆匆赶来的洛襄打断。今日,他又将她骗来,威逼利诱,定是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