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沉不再说话了,抬起眼帘定定地盯着她看,看了许久,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他开始摇头,嘶声说:“不愿意,我怕月月答应,每天都不敢睡,后悔了,想把信抢回来,我……”
许肆月心疼得顶不住了,不舍得再欺负他,靠到他怀里,轻柔抹他的眼睛:“都过去了,那现在呢?你还有怕吗?”
顾雪沉愣了,拥抱着真实的触感,意识也被拉回到现实,他嘴角渐渐露出笑,猩红的眼底也溢出纯粹的光:“不怕,月月不冲动,不是可怜我,她见过我所有缺陷,因为我是一个……她认可的,值得她奔赴的人,她才那么爱我。”
他骄傲:“我不像别人说的那么糟,我很好,月月看上我这个人,心甘情愿跟我一生。”
许肆月笑着流了泪,她心爱的人终于放下一切沉重的包袱,看到了只属于他的天光。
顾雪沉手指发烫,轻掐着她的脸,醉意让他眼神朦胧,湿漉漉的长睫一直在颤,他非常认真说:“况且月月喜欢好看的,我……我好看,在里面每天健身,打理很干净,用脸……也要,勾着你。”
“没有瘦很多,”他严肃强调,唇微微绷着,“你自己看。”
他果断扯开浴袍,被酒精烧出淡红色的胸膛腰腹暴露在灯光下,肌理紧实流畅,寸寸蕴着让许肆月血液升温的力量感,布料堆积的阴影中,从进门起就在索求着她的那里,也模糊看到了边缘。
顾雪沉把什么都想起来了,他说:“你还没摸摸我。”
许肆月耳朵里“嗡”的一乱,被他直白的话烘得鼻尖快流血。
他唇张开些,呼吸的气息灼人,声音沙到粗粝:“你还没管我。”
许肆月眼前开始冒烟花,本就散乱的衣物彻底脱离,她起初坐在他腿上,很快就被挤入沙发里。
“老婆,你还担心,我没有力气。”
许肆月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水汽,绝世小甜甜变身也太快了!她还没哄他多表白几句,他就从温驯小羊羔转眼跳到了进犯的凶兽。
她抑制不住叫出声音,抿唇极力忍着,意识迷离地把他手臂抓出红痕:“你喝醉了最诚实,我都没来得及听你表白几句……”
汗润湿了鬓发。
许肆月膝弯被扣住抬高,颤栗时听到他压在耳畔,低沉喃喃:“顾雪沉有的都给你了,不知道还能用什么爱你。”
她止不住地抖,疯跳的心被烫化,控制不了自己的音调。
“碰不到你的时候想,碰到了还是想,只要我活着,就在想你。”
她逐渐承受不了,理智被他的动作和字句纠缠着狠狠敲碎。
“我在梦里抱过你,亲你,醒过来之前,把你变小了放到手里藏着,怕弄丢,一直攥,怕你疼,就在我身上挖出血肉,把你放进去,晚上又去做梦,让你跨上来,你累了,我就托着你走,让你的背靠着门。”
许肆月要疯了,在他的描述里已经分不清想象还是现实,她摇晃着被抱起,随着他脚步颠簸失声,脊背真的抵上了门板,皮肤蹭得发烫时,被他狂热地放进卧室。
到后来她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臂弯里睡过去,重新睁开眼的一刻,合紧的厚重窗帘中间透出一丝丝璀璨的光,天早就亮了。
她长发散满枕头,身上清清爽爽被洗过。
腰间箍着一只锁扣般的手臂,把她牢牢固定在怀中。
许肆月轻飘飘像掉在云层里,昨晚的画面自动闪回,她耳朵通红,一脑袋的黄色废料,慢慢扭头,把脸埋进枕头,怕自己过于幸福安心的笑会泄露出来,被他看到怪不好意思的。
紧接着她脸颊就被捏了捏,有人在身后想把她转过来。
许肆月揪着枕头一角,浑身小幅度地颤。
顾雪沉手上用了力,把她往回一揽,她弯弯的眼睛就隐藏不住,笑得更放肆,这一动,她才觉得有些不寻常,把左脚伸出被子。
雪白纤细的脚腕上,多了个浅金色的环,接口处用精致的链子连接,形成一圈封闭,链子上坠着小巧的铃铛和珠翠,还有一个刻字的金属牌,她一动,铃铛就很轻地碰撞,发出响声。
像道禁锢。
也像守护。
许肆月晃了晃,在清脆铃铛声里,灼灼望着顾雪沉。
顾雪沉低声说:“金属牌上刻着我的名字,你还没回国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幻想着给你戴上。”
他说这句话时,眼瞳里又深又亮,剔透的爱意和掌控。
许肆月笑着捂眼:“大魔王这是要把我拴起来。”
他很温柔地问:“不喜欢?”
“不止是喜欢,”许肆月环上他的后颈,愁苦又慧黠地问,“是太爱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