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九点钟的早晨,随着旭日的光芒辐照大地,深邃幽蓝的天空染上鲜艳的湛蓝与赤红。
粉红云彩天边游荡,启明星渐渐消隐,挪威的首都奥斯陆又迎来崭新的一天。
身着黑白间色新式女仆装的娜拉小姐正在马斯科老街上游荡,她知道,老马斯科家早上九点钟新烤出来的蜂蜜白面包在晾凉两分钟之后的口感最好,小时候的她就能一口气吃下一整个。
但或许是因为年纪上来了,娜拉的饭量反而小了,所以她今天只要了用两片蜂蜜白面包片配香炸鳕鱼跟圣女果酸黄瓜的三明治,以及一杯温暖的热可可。
娜拉在小时候就是老马斯科家的常客了,现在老马斯科老了,老街上的家业由他们家的老大小马斯科在打理。
但老马斯科又是个闲不下来的小老头子,他做了一辈子的面包和甜品,哪里愿意就这样离开自己奋斗过一辈子的地方。
“早上好小娜拉,今天休假?”
金色的绻发有三分之二都已经花白掉了的老马斯科左手拄着拐杖,右手端着个小托盘。他还是穿着自己那条洗得几乎已经完全变成白色的棕色包身围裙——这几乎是老马斯科的标志了,远远的就能叫人看见。
娜拉点点头甜甜一笑道:“今天是礼拜日,礼拜日当然是要休假的,老爷子不欢迎我?”
“哪儿能啊哪儿能啊,哪儿能这么说。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小娜拉都快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姑娘了。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就那么一点点大(老马斯科拿手指比划着自己的膝盖),就跟一只小猫子抻直了那么点高的时候。
那时候的你就趴在我老铺子的柜台上——该死的,我忘了那个时候有没有装玻璃窗户。
哦对,绝对没有,你先别笑我,我会想起来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想起来了,因为那个时候都还没有【玻璃】这个东西!
所以当然没有装玻璃橱柜。”
老马斯科嘀嘀咕咕的,年岁上来了,牙齿掉了不少,说话快了偶尔也听不大清楚。
但这难不倒跟老马斯科打了近二十年交道的娜拉:
“那当然,我小时候听我父亲说过,在我刚满三岁的时候,有一年冬天老爹因为工作上的什么原因好像要绕点路什么的,马车拐到了老街上。
刚好您好像是在烤面包吧,我想就是蜂蜜白面包,那蜂蜜的香味真是把我给馋哭了,我坐在马车上哇哇哭。老爹怕我哭出什么病症来——上帝保佑,我小时候那会儿身体是真不好,三天两头小病不断。
就把我带下来,买了半块涂了甜黄油的白面包,那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东西。”
女仆装的白铜人偶笑着说道,抿一口热乎的热巧克力:“小马斯科的手艺也不差,赶得上老爷子您。”
老马斯科呵呵一笑:“你这话算是说差咯小娜拉哟,差远了哟差远了哟,我像他现在这么大那会儿,烧烤箱、劈木柴、和面团、打奶油、弄黄油、发酵之类的活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他现在可不行,不仅得让儿媳妇打下手,还得找个小工忙东忙西呢!”
老头子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总止不住的扬起笑容,想来是对他这个大儿子非常满意的。
“您那时候是什么世道,现在又是什么世道,往上数四十年,那时候买得起白面包的都不多,奶油黄油那都是圣诞节才准备的材料,还有糖果什么的,哪次不是节日的时候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