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个药包,是沈妹妹亲手绣的。”赵班长惋惜道:“怎么也没落到个好人手里。”
他随手摸了根棍子,拨弄滚到脚边的东西,好半天才认出来:“野山药啊?”
“嗯。”陆长风拿下匕首,反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收进行军背包:“你洗一下放火边烤了。”
秋天山上有很多野山药,叶子是黄的很好辨认,这个吃起来也容易饱腹。
“行,我好像还带了红薯和土豆。”
赵班长说着就要找自己的包,嘀咕半天我包呢,苏娉小声提醒:“您没带包,背的锅。”
赵班长猛一拍脑袋,“啪”一声响。
“看我这记性,小榆,把你包拿过来。”
一个行军包抛了过来,他稳稳当当接住,打开拿出红薯土豆,全部扔柴火堆里。
陆长风在洞口用接了点雨水洗手,坐到苏娉旁边,从衣兜里摸出个药包,问她:“这是你绣的?”
上面十七这两个数字针脚细密娟秀,看起来就和别的不同。
男人漆黑的眉眼带着润意,药包放在干稻草上,又随手把雨衣挂到旁边的柴火棍子上,拿出匕首把刚捡回来的湿柴树皮剥下来。
他虎口卡着匕首刀把,碗口粗的树枝被他慢慢从中劈开,一分为二。
森林里都是参天大树,树枝都快抵得上小树的树干。
因为刚下雨不久,树枝表皮是湿的,里面还是干的,劈开容易燃烧。
苏娉看得入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绣得挺好。”陆长风笑声低沉,他把劈好的树枝列在墙边,让火烘烤。
小姑娘没有再说话,听着他劈柴的声音以及赵班长他们的闲谈,有些昏昏欲睡。
她略微前倾,双臂抱膝,头埋在臂弯,眼皮子发沉,视线里跳跃的火光朦胧。
忽然觉得有温热包裹,她再也撑不住,睡着了。
陆长风收回手,自己只穿一件单薄的军衬,继续劈柴。
赵班长把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他“啧”了声:“陆副团长还真是关心同志们啊。”
“有屁放屁。”陆长风扔了根棍子在烧得正旺的柴火架上,带着湿气的木柴冒出白烟。
“我妹妹要是来部队你会这么上心吗?”赵班长把火堆里的红薯和土豆翻面,烤另一边。
野山药的味道已经出来了,很香。
“会啊。”陆长风漫不经心道:“那我肯定得一视同仁。”
赵德发刚有些感动,心想好兄弟,鸡蛋没白给你吃。
又转念一想,他瞬间垮下脸:“我没有妹妹!你他娘的又不是不知道。”
陆长风笑声清朗,胸腔微颤,他耸肩道:“那就没办法了。”
赵班长气得半天没搭理他,过了好半晌,又气呼呼地丢过去一个烤山药。
“明天继续挖。”
“是,赵班长。”他笑着揶揄。
苏娉没睡多久,刚才是太困了忍不住,现在脚底有痛意传来,针扎似的痛。
“醒了?”陆长风把剥好的山药递过去:“垫垫肚子。”
她没好意思脱鞋看是怎么回事,接过热乎乎的山药:“谢谢陆副团长。”
“嗯。”陆长风看了她一眼,她吃东西慢条斯理细嚼慢咽,跟她哥哥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