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家的皇帝,自个儿心里清楚。
苏符顿了顿,他很想问问这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皇帝给你说法!
但他又很清楚,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阻拦他们的理由。
“这事儿还不甚明了,若真是官家杀了吴尚书,自然瞒不住天下人,但若不是,尔等此番行事,还有为人臣子的模样吗?”
“且先行回去,待有了确切的消息,本官当第一个给你们说法!”
仗着他爷爷的名字,苏符在朝野风评颇好,而且又身为堂堂的礼部尚书,能这么给他们说话,已经算是有了十分的客气。
那人略微思索了一阵,思索着,是继续冒着得罪苏尚书的风险进言呢,还是继续去争取做秦相爱犬的资格。
毕竟再怎么说,礼部考试的时候,还得全看人家的脸色。
王伯句见他吞吞吐吐,半天放不出个屁来,心里骂了几句,上前一把薅开了这人,躬身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官家真要了吴尚书的性命,说句话儿便是了,何至于要亲自动手呢?”
“我等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为朝廷效力,为的还不是为君王分忧……如果一死能解君愁,死便死了,也总算是死得其所。”
“再者说了,就算不是官家,可那吴尚书终归是死在了宫里,这事儿做不得假,既然如此,我等更不应该退怯了,现在山河破碎、国家危难,君上身边又有了奸佞,我辈读书人,出则弟,入则孝,不管出入,都当忠矣!”
“今日若不能有个说法,我虽一介书生,却也当为吴尚书之死,守孝至此!”
他越说越偏,甚至把矛头从是不是皇帝杀的,转移到了似乎吴表臣不该死的样子。
而且身为这些人的头儿,他这话一出,现场便躁动了起来。
苏符抚须思索了一阵,安抚道:“学生少安毋躁,本官当进宫面见陛下。”
言罢,又朝着周围的几人吩咐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王伯句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心中无比自豪……若到时候大伯论起功来,自己当排第一!
刚才那个被他薅开的学生知道,王伯句不满意自己的表现。
此时连忙贴了上去:“王兄果真大才!当真说出了我等的心意!”
他这一带头,大伙儿便争先恐后地,开始围着王伯句恭维了起来。
正所谓‘胜不骄、败不馁’、‘满招损、谦受益’,王伯句摆了摆手:
“大家都是同窗,勿要这般吹捧,某只是一个读书人,做了读书人该做的事罢了!”
他这么一说,大伙儿反而更热情了……一个个的,好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诸君可还记得横渠先生的箴言否?”
“自然记得!”
“那当齐心背诵一遍,也不忘了我等当年念书的初衷。”
说着,王伯句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