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是犒劳,江湖人士不识大局,胡乱说了些词罢了。”
“不是犒劳……那便的确是出血了,怎的,是贿赂金人吗?”
刘錡道:“金人不识四书五经,不懂圣人教谕,是咱们把他们想得太好,以为给了财物,他们便会真的遵守诺言,就此退兵……”
“此非人祸,实在是……实在是金人背信弃义,汉高祖皇帝当年白登之围时,不照样贿赂了匈奴,岂知那金人竟连匈奴也不如。”
刘邦白了这老小子一眼,怒斥道:
“你懂个屁!真当那匈奴冒顿是个傻子了?当时几十万汉军都在路上了,你以为他小子真分不清呐?”
“再说了,那……那刘季打仗这么厉害,拼死了和狗日的搏一搏,也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你只说你家皇帝的事儿,莫要扯到其他人身上去!再有偏颇,老子便赏你点阿弥陀佛!”
与道济和尚处的时间长了,虽然还是不知道阿弥陀佛是个什么意思,但刘邦觉得这四个字甚为好用。
此刻便使在了这里,尽管他和刘錡都不懂这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刘錡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忽然这么激动,只是不断附和赞成,一个‘不’字也不敢说。
被皇帝骂了好一会儿,想着也不是什么宫闱秘闻,天下个个都知道的事情,官家应该也不会就此怪罪自己。
如此,刘錡才正色道:
“金人逼着徽宗皇帝前去大营议和,我大宋以孝治国,孝慈渊圣皇帝便代之……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令我朝君臣面北而拜,以尽臣礼,宣读降表。”
“时风雪交加,大宋君臣受此凌辱,皆暗自垂泪,待降表献罢,孝慈渊圣皇帝才被放回。”
“皇帝才刚回来,金人便来索要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那开封已是孤城,即使搜刮殆尽,却还是远远不够。”
刘邦皱起了眉头:“那,是如何做的?”
轻轻吸了口气,刘錡道:
“金人来要骡马,开封城搜出了七千余匹,官员上朝皆是步行。”
“金人又要少女千五百之众,不得已,甚至出动了后宫嫔妃……不甘受辱者众多,死者甚众。”
“如此,距离金人索要之数仍然相差甚远,金人便以入城抢劫威胁,又让孝慈渊圣皇帝入营为质,需得凑齐财物,方可放帝归城。”
“开封城确已经空了……为抵他们的胃口,祭天礼器、天子法驾、图书典籍、大成乐器……”
“诸科大夫、教坊乐工、各类工匠,凡稍有姿色之女子,凡能使能用的物件,诸般皆失。”
“天家遭难,各……”
刘邦的脸已经完全转了过去,刘錡也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表情。
他摆了摆手道:“不用说赵家的事儿,说说百姓。”
刘錡当时虽然在他爹老下属、高俅高太尉的提拔下有个官名,但只领俸禄,没有实职。
所以靖康之乱的时候,并不在汴京城内。
如今皇帝问起了这事儿……他只得告罪道:
“臣实不知。”
开封府传出来的消息都是皇家遭了大难,又或者是哪个忠臣殉了国。
像皇帝今天这般询问百姓的……刘錡也不是没有听过,但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