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元帅挺神气的,把头昂得老高,要向天上接鸟屎也不用这样,听说,那家伙叫聿飒是吧?”
平西王喝下的人参茶“噗”一声地全喷出来了。他颤着手指,“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你可知聿王爷是……是……”
“是聿王妃的儿子嘛。”她接了他的话。“真是怪啦,聿王妃温柔谦逊,怎会生出这种儿子?”
“看来……你对聿王爷的印象不太好呢!”这可就大事不妙了!他哀叫着,“聿王爷少年得志,难免心高气傲。”
“少年得‘痔’?”步影同情地摇了摇头,“那得及早找大夫呢!”
“你说什么?”平西王一时会意不过来。
少年得志,为啥要找大夫?他不解。
“年纪轻轻就得痔疮,不找大夫怎么可以?”她嘻皮笑脸地扮了鬼脸。
十六岁的少女是该懂事守礼了,然而十多年的山居生活自由自在惯了,且师父又宠溺纵容,自然养成步影这令人头疼的性子。
如果与聿王府这门亲事有成,平西王真的要为聿飒掬一把同情泪。
上苍啊!步家是造啥孽?怎会生出这种怪胎?
“女孩家说这等活?你羞也不羞?”
“有啥好羞的?长痔疮的是他又不是我。”她一耸肩故意胡说。“父王,你说的不会就是这吧?”这就怪啦,聿飒长不长痔于我啥事?为啥要我有心理准备?“
她站了起来。“要有心理准备的是他娘或将来被他娶回家的倒霉鬼吧!”她扮了个鬼脸,吐了下舌头。“没事的话我走了,换套衣服,我去给娘请安。”
“慢着——”
“又啥事了?”
“你说对了——”
“什么啊?”她方才不是说了一大串连她自己都觉得粗鲁的风凉话吗?她可没说对什么。
“不要用怀疑的眼光看我。”他郑重地说,“你就是那个‘将来被他娶回家的倒霉鬼!”
步影怔了怔,她的水意瞳眸睁得老大。“父……父王,不要开玩笑了!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玩!才不要!谁要嫁那骄傲鬼?不会的!这一定是父王吓她的。
“我也知道不好玩。天晓得你入聿王府之后,多久就会被休了回来,届时……我和你娘非上吊不可!”假使他有一个美貌又端庄的女儿许配于聿飒这种才貌双全、名动公卿的人中之龙,此生当真无憾。可……偏偏……唉!罢了。
“我不要!谁要嫁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怪物!”
她又向前数步,拉着平西王的袖子撒娇,“父王,您有法子退了这门亲事的。”
“这门亲事是打自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就订下的,岂容你说不嫁就算了?暂且不说聿王妃有如何在意这门亲事,聿王府,咱们得罪不起。”
“我不管!我不要嫁聿飒!”
“住口!”这是打从步影回府后,平西王第一次那么大声对爱女说话。“自古婚姻大事即是父母作主。女孩儿家哪有插嘴的余地,聿飒如今已经回朝,前来平西王府提亲是迟早的事,你乖乖等着上花桥吧!”
抗议无效之后,步影嘟着唇,含着泪,一顿足往外跑。
“唉……这丫头……”
经过一夜的思考,步影终于想出了解除婚姻的好法子!呵呵……求生欲望只要够强,任何苦难都可以避免掉的啦!
父王不是说吗?像她这种女子。将来娶到她的人真倒霉!现在大户人家,谁不希望选个三从四德、温柔体贴如同应声虫的贤妻?只要到聿飒面前。露出她狰狞的真面目,相信他就不敢要她了,届时一定会主动退婚。
或许这有些伤颜面,可……从此以后她就自由了呵、呵……师父常说她鬼灵精怪,现在连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起自己来。
打定主意之后,她换上了男装,趁着大伙儿不注意,又溜出平西王府。她一路朝着聿王府前进,数十步开外,远远的,她就看到“聿王府”三个大字悬在红漆大门上。
守卫还真不少!要如何才能躲过这些麻烦,直接见到聿飒?总不能要那些侍卫通报她乃是平西王府的鸿平郡主吧?那……她到聿王府的事不就被父王知道了。若退婚成功,他也会猜到是她搞的鬼,这可怎办?
她是有些法术可以摆平那些侍卫。可是……师父千交代万嘱咐,出了昆仑山之后,不许对人使法术,否则他将收回他教她的法术,那可不成!
除了法术之外,她的拳脚功夫又不好,都怪自己啦!当初师父要她好好地学她就不听,认为只要有法术就“虾咪拢呒惊,哪知道,学了半天的法术下了山还不准用。如今,三角猫功夫如何对付那群侍卫?她不要届时被摆平了,押入聿王府当刺客。这消息要是传到平西王府,不用等到她被休回家,她父王就上吊了。怎么办呢?
忽然她注意到一位侍卫牵着匹白马从旁侧走了过来。
咦,那匹漂亮的马……不就是那天陪着骄傲鬼聿飒进城门的马?它出现了,那想必聿飒也即将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