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荀卿染担心,但却没法钻进荀卿染的脑袋里,看到荀卿染在想什么。殊不知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荀卿染的脑子里几乎将各种匪夷所思的可能都想了个遍。最糟糕的是父子俩一去不复返啊,还有什么狸猫换太子啊,什么想儿子想疯了,把人家小男娃抱进宫去,一声不吭就给人换了个小女娃等等等等。
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荀卿染呼出一口气,这才去看齐攸。
齐攸干咳了一声,面瘫着一张脸很正经地问道:“要不要也都检查一遍?”
荀卿染点点头,呆呆地伸出手,一会功夫才反应过来齐攸话中的戏虐之意,不由得挥起了粉拳。
齐攸能与她开玩笑,就说明是好事,最起码不是什么坏事。
而齐攸见荀卿染又哭又笑,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对他是仿佛挠痒痒但是对于荀卿染来说,却是很用力了。荀卿染的压力和担心,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能这样发泄出来,他也就放心了。
荀卿染打的累了,就停了手。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这一句话。说完之后,又怔怔地对望了片刻。两人都明白过来,他早就想到了,为了怕她担心才不说出来。他瞒着她,但是她未必就想不到。两个人早都想到了一处,却都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候,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两人沉默地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丫头们在两人回屋后,就都知趣的退到了门外。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珝儿的哭声,让两个人回过神来。
荀卿染将珝儿抱起来,轻轻地拍哄。
“这是什么?”荀卿染指着从珝儿襁褓中掉落出来的一个小荷包,方才她就看到了,不过那时有更重要的事,因此并没有问。那荷包明显不是他们的东西。
“是皇上给的。”齐攸说着话,将荷包打开,取出一颗滚圆的东珠。那东珠有龙眼大小,闪耀着莹润的光泽。这样的品相,并非寻常人家能够用的。
“本来镶嵌在皇上的金冠上,皇上见珝儿喜欢,便摘下来给了他。怕他吞吃了,特意装在荷包里。”齐攸又解释道。
珝儿看到东珠,手脚乱舞。
荀卿染眼里看到的不是东珠,而是一颗定心丸。她这时才问起齐攸进宫的经过。
“抱了珝儿进宫,只是看一眼?皇上可说了什么?”荀卿染问。
齐攸从怀里摸出玉佩,递给荀卿染。
荀卿染吃了一惊,龙纹玉佩,四爪飞龙,是皇家才能用的东西。
“皇上跟我说了我的身世,这是我父亲留下来的。”齐攸便将正德帝对他说的他的身世过往,一一讲给荀卿染听。
齐攸竟然是皇上的侄子,端怡亲王的遗腹子!
“这玉佩是父亲给母亲的,以后,便是你的。”齐攸将玉佩系在荀卿染腰间。
荀卿染摸了摸那玉佩,并没用拒绝,齐攸的就是她的。不过。。。。。。
“皇上既然和你说了这些,岂不是要。。。。。。”荀卿染且喜且忧。
容氏临终前,只说出齐攸并非齐家骨肉。这就将主动权都交给了皇上,当然容氏在皇上跟前说出齐攸的身世后,主动权——包括齐攸的一切,就全落在了皇上的手上。皇上如果不打算认齐攸,根本就不会提这件事。
现在正德帝这样做,就是认了齐攸。荀卿染是欢喜的,因为这代表他们一家的安全有了保障,再也不用提心吊胆。
荀卿染更多的是忧,她只想做齐攸的媳妇而已,他们还想着要饱览大好河山,可是成为宗室,就没了过去的那份自在。
“皇上会先封我做领侍卫内大臣,御前行走。”齐攸对荀卿染道。
正一品,与保泰同级,非皇上嫡系亲近之人,不会放在这个位置上。
“宗人府那边要做些准备,要过几天,才会宣布我的身世。”齐攸又道。
“没什么好担心的。”齐攸握了握荀卿染的手,“要做王妃了,还不高兴,这天下只怕也就你一个人了。”
“王妃啊,”荀卿染揉了揉怀里的珝儿,“有俸禄对不对?”
荀卿染终于想到了做王妃也是有好处的,比如据她所知康郡王妃,每年就有很多银子还有上用的尺头等物。
“自然是有的。而且不少。。。。。。”齐攸的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这样,那就勉为其难做一做吧。”荀卿染道。
夫妻俩调笑了一阵,荀卿染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那皇上对那边府里。。。。。。是怎样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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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府依旧是门可罗雀。
齐修、齐二奶奶和齐二夫人的官司,让齐家再一次元气大伤。齐修是齐府的长子,为了能保住他的命,大老爷那边银子白花花地流了出去。齐二奶奶生性好强,从来受不得委屈,那天在堂上闹了一番后回到狱中,很快就人事不知,等看守的狱卒发现不对劲,请了个郎中来看,齐二奶奶已经气息全无了。
齐二夫人却坚强地活了下来,并不断地往外传信,让齐二老爷、齐修和齐仪想法子救她。冯登科那边见齐家真的榨不出那么多银子,又嗅到风声有些不对,便降了价码。齐修和齐仪将积攒的银子拿出来,郑好儿又动用了部分嫁妆,才与冯登科胡乱了结了齐婉蓉的案子。但是齐二夫人还牵涉在郑元朔的案子里,还有后来蔡家大爷的状子里,也将齐二夫人告了进去,因此她还只能留在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