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荡秋千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荡起这么高过,而且贺怀翎就守在她的身后,这个认知让她莫名的有安全感,就算秋千荡的很高,她也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贺怀翎会在后面接住她。
她的心情不由好了起来,在荡到最高处的时候,忍不住笑盈盈的回头看向贺怀翎。
她看着贺怀翎轻轻歪了歪头,在阳光下笑靥如花,裙摆随风扬起,裙摆上的大片牡丹花肆意绽放,看起来明媚而艳丽。
乱花渐欲迷人眼。
贺怀翎也分不清自己是被九莺莺裙摆上的牡丹花迷住了,还是被九莺莺的笑容迷住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早已不知道给九莺莺推了几十下秋千了。
贺怀翎只知道自己盯着九莺莺看了许久,耳畔听着九莺莺仿佛莺啼的笑声,心头的烦躁全都一扫而空。
他又推了许久,才停住秋千,绕到九莺莺身前问:“这次可以回去了么?”
九莺莺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玩的前所未有的尽兴,气消了不少。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与贺怀翎的对话听起来怪怪的,有些像婚后她闹脾气回娘家,贺怀翎在哄她回家一样。
这个想法让她的脸颊不自觉有些发烫,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感觉贺怀翎突然扯住了她的手腕。
她轻呼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贺怀翎的腿上了。
贺怀翎沉着脸,直接把她抱进了东宫,头也不回的吩咐管事太监,“将门口的秋千拆了。”
九莺莺挣动了两下,一阵不服,“你凭什么拆我秋千?”
贺怀翎抿着唇不说话,他的力气极大,她挣动几下,挣不开便放弃了。
她玩闹了这么久,有些累了,在贺怀翎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歇息起来。
九莺莺心里默默叹气,她也算是夫唱妇随了,自从嫁给贺怀翎后,整日跟着他坐轮椅。
别说,滋味还真不错,这皇家巧匠做出来的轮椅就是与众不同,又方便又舒服。
她在轮椅的把手上摸索了几下,伸手戳了戳贺怀翎的胸口,气哼哼的道:“太子殿下好生霸道,既不让我在东宫里荡秋千,也不让我在东宫外荡秋千。”
贺怀翎捉住她的手握在手里,垂眸看着她道:“没有不让你荡秋千。”
一直安静跟在他们后面推轮椅的护卫,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太子妃,太子殿下早就吩咐小的给您准备秋千了,殿下还说要给您挑最精细、最漂亮的秋千,都怪小的动作慢才耽误了下来,请太子妃莫要见怪。”
他本来以为不急,想要下午再准备秋千,没想到九莺莺动作比他更快,竟然这么快就让人在侧门把秋千弄好了。
他担心太子怪罪,心里又怕又急,说话的时候声音发虚,说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贺怀翎不悦的抬眸看了护卫一眼。
护卫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话,假装自己是个鹌鹑。
九莺莺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伸手又戳了戳贺怀翎的胸口,“殿下,为何不告诉我?你不是说不让我在东宫里玩秋千吗?”
贺怀翎再次将她作乱的手捉住,这次握在手里没有松手,他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九莺莺的手背。
九莺莺道:“不过我还是很生气,要罚你。”
贺怀翎挑眉,“怎么罚?”
“嗯……”九莺莺想了想,“就罚你以后都要给我推秋千!”
贺怀翎想起九莺莺刚才笑语连连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可以。”
九莺莺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不由眉眼弯弯的笑了笑。
她想起那护卫刚才说的话,忍不住凑到贺怀翎耳边理直气壮的道:“我的秋千必须比柳絮如的好!”
贺怀翎把她抱紧了一些,漠然的吐出四个字,“恃宠生娇。”
九莺莺当初跟他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四个字突兀到不可思议,现在才发现无比的贴切。
九莺莺听到他的话,不但不气,还笑得更加灿烂,“殿下,是谁宠我啊?是谁说要给我挑最精致、最漂亮的秋千啊?我恃谁的宠才能生娇啊?”
贺怀翎不说话了。
九莺莺莞尔,轻声哼起了小曲儿,贺怀翎一直不放开她的手,她就反握住贺怀翎的手,低着头把玩着贺怀翎的手指。
……
柳絮如正好从他们对面走来,穿过月亮门,一眼就看到他们两个坐在一个轮椅上,“……”这是什么夫妻双双坐轮椅把家还的美妙情景啊。
她嘴角忍不住轻轻抽搐出了一下,待她看清楚他们两个亲密的姿势,简直觉得自己是没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