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二公子哭笑不得:“妹妹,你就饶了我吧,只要你看得中就行,我要是管你要钱,回头还有脸见人吗?”
“那可不行。”她说,“是我同学买,又不是我,你要给面子,就打个折得了。”
结果好说歹说,她以三折的价格买下那套公寓,狡兔三窟,总算也置下一窟。
到公寓后才发现调成振动的手机有五个未接电话,全是纪南方的,倒把她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拨过去。结果响了很 长时间没人接,等终于有人接了,却是个女的,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毫不客气的问:“你是谁?”
守守觉得有点好笑:“如果方便的话,请帮我叫下纪南方。”
结果对方咄咄逼人:“你到底是谁?”
没想到纪南方最近品味越来越差,守守决定吓唬吓唬她,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是纪南方的保健医生,麻烦告诉他,检验报告 已经出来了,请他立刻回电话给我。”
“什么检验报告?”
“我不方便透露。”她非常严肃地说,“请他尽快给我回电。”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一个人倒在床上狂笑,笑了不大会儿,纪南方的电话果然打过来了,竟然没发脾气,仿佛连声音还透着几分 笑意:“你很闲?”
“纪南方,是你先惹我。”
她还没忘记他们两个是在吵架,而且是他先给她打了五个电话。
“我没给你打电话。”他口气冷淡下去,“是手机碰到了重播键。”
“那算了。”她正打算把电话挂掉,他却告诉她:“等一下,忘了告诉你,姐姐刚才剖腹产,生了一个女儿。”
“啊!,太好了,姐姐怎么样?孩子一定很可爱。”她最喜欢小孩子,圆滚滚肉乎乎多好玩。从来家里就数她最小,好容易几个 表哥陆续结婚有了孩子,却统统在国外,她都没机会玩小孩,就像叶慎容,从小把她当成玩具。
他说:“母女平安,不过妈妈可能要留在那边一段时间。”
他们短期内不用按时间回家应付了,想到这个更高兴了。
“几时有空我们过去看看姐姐和孩子吧。”
他却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只敷衍她一句:“到时候再说。”就把电话挂了。
算了算了,他们还在吵架。
年底了,综合类总结性节目更多,助理跑题材去了,于是她自己下楼去拿几分资料。拿了带子出来又等电梯,却久久等不到,无 所事事,低着头只管看地砖上的花纹。
电梯“叮”一声响了。
双门缓缓打开。
易长宁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电梯门缓缓打开,视线越来越宽阔,而她慢慢抬起头来,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徐徐地,从容不迫 地,如同被命运双手捧上,他最秘密的记忆珍藏,就那样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她穿件白色的短袖毛衣,底下是黑色的开司米长裤, 黑色镂花平底鞋,显得身姿楚楚,剪了短发,仿佛还是学生样子。其实气质不同,穿衣的风格也有变化,以前她从不穿这类衣服, 现在却很有女人的娇丽妩媚了。仿佛一朵菡萏,从前只是箭簇般的含苞,如今已经绽放开来。
有暗香浮动,他神色恍惚,只不过三年,那朵莲花却悠然绽开,原来躲不过忘不了,一直在那里。
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走廊里光线明亮,她周身仿佛都笼着一团光晕,他看不清她的脸庞,而她的整个人都显得并不真实。
“小叶,你上去还是下去?”
电梯里的同事问她。她终于说:“我上去。”
同事按着开门键只管催:“那快进来。”
她走进电梯里去,同事替她介绍:“这位是易长宁先生,我们这期节目的访谈对象。”
她冲他点一点头,非常礼貌地说:“你好。”
她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的情形,仿佛这个人早已经从这世上消失掉。连江西跟她提起来,她都觉得没有什么,因为痛到了极处, 唯有选择遗忘。正如当人体遭到巨大的痛苦时,就会失去意识昏厥过去,因为负荷不了那样的刺激,所以选择了让神经元暂时罢工 ,那是大脑的本能保护机制。
她面朝电梯门站着,易长宁站在她身后,只能看到她一截雪白的脖子,有绒绒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