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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1页)

震惊!太震惊了!看完这本笔记后的心情,我只能用“震惊”这两个字来形容。

七月三十一日的星期一,我在工厂继续我的工作。身体处于无意识状态,而满脑子想的都是笔记上写的事。

昨晚在荒川河堤上路灯的照射下,我的灵魂仿佛被这本笔记吸引住了。我拼命祈祷不要出现“我杀了山内”这样的句子。那一句话就决定了我如今的立场和今后的人生。击碎山内头颅的那根铁棒,同时也打碎了我的希望。我在绝望中认识到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活下去。我对“逃避性忘却”这个词,有了更深刻的体悟。

那本笔记的老鼠皮色封面下,埋藏着我的过去。我惊讶自己竟然有这样的人生。飘着小雪的夜晚,我独自在漆黑的山道中行走,那样的记忆是在我杀人后留下的吗?

有关我的记述,在决定去“滨野”杀死井原的前一天就结束了。这之后,就是我在高圆寺公园里醒来后的记忆。这中间的记忆是一片空白,残留了很多我不明白的问题。

我的日记是在三月十六日结束的,而我在高圆寺公园里醒来的时间是三月十八日的下午。从日记的内容来判断,我在三月十七日的深夜的确去了银座,但我却想不起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十八日下午我醒来之前为止,那十几个小时在我脑海中彻底消失了。

午休的时候我没去吃饭,而是抱着膝盖坐在更衣室里想事。我开始推测自己在十七日那晚的行动。

十七日的深夜,我揣着铁棒来到银座,并且坐在那家咖啡馆里盯着滨野的门口。那辆皇冠没有出现(出现的话,计划就会中止),等到同学会结束,井原出现在滨野的门口。看他的样子喝得不多,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我当然是决定要动手,于是偷偷地尾随其后。没走多远,他就和同学道别,这正合我意。他一个人走进一条幽深的小巷,我紧握铁棒,慢慢靠近他的背后。但是……我中计了!我还没举起铁棒,就被井原的保镖袭击,他们群起而攻之,将我打得不省人事。

我试着用推测来唤醒我的记忆,如果事实真像我想的那样,那照子也脱不了干系。往好的方面想,我甩了她这件事,通过她那帮喜欢传八卦的同事传到了社长——也就是井原——的耳朵里,所以她才会被利用,告诉我假的消息。但万一照子是井原的爪牙呢?她到底站在哪边我也不清楚。或许一开始我就想得太天真了,我伤害了一个独身女人的心,她怎么会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原谅我呢。

还有,在不忍池边,照子让我吻她,但是我没有。回想起来,恐怕这件事就是让她对我彻底失望的原因。那之后,她才决定将我的存在告诉井原。

不过井原为什么没有杀了我?他完全可以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但他没有这样做,只是把我丢在公园的长椅上。

他是不想在五月三十一日前惹麻烦,引起警方的注意吗?那样的话,我算是捡了条命。他走进银座的小巷里,无论背后发生什么事,连头都不回一下,就当做不认识我,和自己无关。

难道他一开始就打算让我失忆?不可能吧,揍一顿就一定会失忆,那也太不可思议了。我看只是在打我的过程中,偶然引发了失忆。

总之,我的思绪被理顺了,很多未知的问题也得到了解决。比如车子,在高圆寺醒来后我坚信自己的车子就停在附近,这是因为我在被打的时候,车子的确就停在附近,不过那是银座,而不是高圆寺。我根本没意识到空间的转换。我忘记了有关银座的记忆,但停车这件事却一直隐藏在记忆的角落。

在墨田区九广的家里,我发现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有轮胎印的时候,却没看见汽车的影子。那是因为三月十七日的深夜,我已经把车子开走了,停在银座的收费停车区里。现在应该早就被拖车拖走了,大概被扔在新川或品川警局的后院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要么就是井原让他的手下处理掉了。我还打算去杉并警局找车子,现在回想起来还好没去,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杀人犯,不可能去警局自投罗网。

昨夜读完笔记后,我又回到竹林里的那栋房子里。为了不让附近的人发现房子里有人,我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把所有能打开的抽屉都打开,终于在底层的抽屉里找到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三十万圆。

我计算了一下,这三十万加上我之前用掉的那些,刚好等于从山内手里抢来的那笔钱。在公园醒来时口袋里有七万,纸币的票面很脏,昨天看过笔记后才知道那是血。买散弹枪用掉十万,加上抽屉里的三十万,加起来正好是四十七万。那段时间的生活费是我以前的积蓄,到了三月十七日那天,刚好全部用完。

除了千贺子那本用订书机装订成册的日记外,我在笔记本里还发现了一张井原家的简易地图,以及一张好像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纸片。纸片叠成四折,我展开一看,原来是井原的黑白照片。上面没有任何说明,只是一张照片。井原的长相和千贺子在日记里描写的一样,额头微秃,脸盘很大,脸是圆的,双眼皮,大眼睛,鼻子扁平,刮过胡子的痕迹很明显,头顶的头发已经很稀疏了。乍看之下还挺滑稽,但越看越觉得猥琐。这家伙虽然长着一张喜剧演员般的脸,但内心却阴险残忍。

照片上井原背后靠墙的地方站着一个梳中分的男人,那男人的视线投向照片外,目露凶光。他肯定就是山内恒太郎。他已经死了,被我杀了。

下午的工作就像在做梦一样,做了点什么,我完全没印象。下班后我跟随着员工大潮挤上东横线,回到元住吉的公寓。今后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占据了我的大脑。

想来想去能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什么也不做,继续隐居在川崎郊外,过着不为人知的生活。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想做了。

那本笔记上说,山内被杀这件事,警方会怀疑到我头上的可能性很小。只要我一直待在这里,不出事也不惹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想和良子两人继续过安稳平静的生活。

不行……我听到了心中反驳的声音。看来我要过安稳日子没那么简单。“报税的截止日”,我记起照子对我说过的话,一旦过了这个日子,井原就会开始找我算账。照子好像说是五月三十一日,加上整理文件的两个月,七月三十一日……那不就是今天吗?

如果我是井原,我会怎么做?杀了自己的同伴,还要杀自己,这种男人让他活着就是个祸害,换了谁都想把他除掉。就像颗拔掉保险栓的手榴弹,怎么可以让它滚到脚边!

或许井原为了得到这两个月的时间,才夺走了我的记忆。我好像听御手洗说过,有种药物就有使服用者失忆的效果。井原给我灌下了这种药,如果我因为服药过量变成了白痴,那对他来说再好不过。就算没那么严重,也能让我暂时失忆,为他争取时间来准备对付我。看来他的这个方法是奏效了,这两个月来我的确没有再找过他的麻烦。

那我现在的处境是极其危险的。我被世人遗弃,无亲无故,谁也不知道益子秀司这个人身在何处,更不会想到他有一番奇遇,如今已经变成了石川敬介,在一家小小的工厂里打工,是众人眼中的怪人。这样的怪人即使被人杀死,也不会引起注意。

我这个天涯孤客如今孤身一人,连一个能够保护我的朋友都没有。如果有人把我杀了再扔进多摩川伪装成自杀,估计连替我收尸的人都没有。没有人会替我落泪,更不用说怀疑我的死因。我现在这种状态,就像举着一块“请随时来杀我”的牌子,毫无防备,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一想到这些,我的脊背就发凉。一个人的死之所以会受到重视,是因为他有亲朋好友会替他感到惋惜。而我是个例外,我死了,谁也不会在意,所以要杀我也很容易。

我绝望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回到公寓了。我正抱着双膝,蹲坐在房间的中央。我奇怪井原怎么还没对我下手。来啊!杀了我啊!现在你们要来找我算账,我连句怨言都不会有。

我悄悄地站起来走到门旁,把耳朵贴在大门上,注意听外面的声音。发现什么声音都没有后,才把门打开细细的一条缝。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

唉……这样不行啊,居住的条件实在是太恶劣了,恐怕杀手的幻影要长期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井原的手下可能还不知道我住的地方,但我不能太乐观,也不能疏忽大意,或许对方早就摸清了我的底细,只是还未动手罢了。

“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因为我想起一件可怕的事。那天御手洗在对我讲有关记忆障碍的事之前,曾指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问我认不认识他。那一定是井原的手下!原来他早就派人埋伏在我身边了!

我吓得浑身哆嗦,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即便想隐姓埋名去过隐遁的生活,也已经变成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

不如……先下手杀了井原!就算死也要拉他垫背。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既然你逼得我走投无路,我也只有铤而走险了。这时我为自己没缺胳膊少腿,还好好地活在世上而感到不可思议,既然要动手就要尽快,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为什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第一,井原还不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所以他才没有出手杀我。我要利用这点,攻其不备,他的那些保镖也一定没想到我会先去杀他们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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