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世家后宅还是寺庙,厨房都是重油水的地方。能在厨房掌事的都是德高望重的师叔,轮不到她一个资历浅的小辈,何况她还是一个带发修行的沙弥尼。
&ldo;我都饿怕了,那滋味太难受了…&rdo;
饥饿的滋味季元欻怎么会不知道,他再是清楚不过,以至于他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患上厌食之症。那些个饿得睡不着的日子,便是天上的月亮,他都能看成是一块饼子。
&ldo;我知道,年幼时我家中生变,我被父亲的一个朋友收留,那人怕受我牵连想逼我自己离开,所以挨饿是常有的事。&rdo;
明语后背的冷汗直冒,他为什么会和自己说这些?难道在他的心中,她已经等同于一个死人了吗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只有在死人面前才能口无顾忌。既然无论如何都不能苟住性命,她觉得也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ldo;你的仇家一定很厉害,那人不敢明面上对你好,暗地底肯定派人接济过你。&rdo;
季元欻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看透。那种目光似冰凉的剑,从她的胸前刺过去穿透心口,如此来回不停往复。
如果这目光真是剑,她这会已是死得透透的。
&ldo;你知道我是谁?&rdo;
&ldo;知道啊。&rdo;
他的目光陡然盛满杀意,浑身散发着森寒的气息。死人堆里走过来的人,骨子里透出来的凉薄杀气比钻进来的寒风还要刺骨。
明语又道:&ldo;你叫燕回,你告诉我的。&rdo;
杀意顿消。
&ldo;你说得没错,确实有人暗中接济过我,不过并不是那人派来的。&rdo;
她漫不经心地&ldo;哦&rdo;了一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她现在掰着他耳朵告诉他君涴涴是有目的接近他的,他也不会信。
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可能相信她的话。既然如此,她何必浪费口舌免得说得多错得多,引来他更多的猜忌和怀疑,死得更快。
季元欻只觉自己莫名烦躁,那是他痛苦的过去,每日每夜像蚂蚁一般啃咬着他的心。当他以高姿态重新现于世人前时,君家父女已化成了黄土,他满腔的恨没有发泄的地方。
而今,她就用一个轻飘飘的&ldo;哦&rdo;字结束,难道就没有其它想问的吗?
&ldo;你没有别的话说了吗?&rdo;
&ldo;…说什么?&rdo;
她今天晚上经历的事情太多,饶是心里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是被打得措手不及。关于上一代人的感情纠葛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掰扯,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ldo;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认为那个接济我的人是受别人指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