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和人说话时,微草离得远,自然不知道她和季元欻说了什么,也不没听到她和老妇人说过什么。听到姑娘说要折回去,有些惊讶。
&ldo;姑娘,怎么又要折回去?&rdo;
&ldo;我方才忘记一件事情没有与三爷说明白,索性都出来了,便多跑一趟,省得来回折腾。&rdo;
微草不疑有他,世家门禁严,出来一次确实不太容易。再者姑娘又不是国公府正经的小姐,要是出来次数多了,少不得惹人眼招来什么闲话。
再次走进簪珠阁,胡掌柜很意外,原本满面的愁容硬是挤出一个笑模样来。听她说还有话对东家说,当下把人安排在后院偏厅,又去请向南山。
向南山也很意外,但心里还是为能再看到女儿而高兴。
明语把微草支了出去,他进来后,她就那么看着他。
怪不得先前她就觉得他看上去面善,原来真有血缘不可断之说,纵使不相识但骨血里的亲切骗不了人。如今看来,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血缘的牵引,她才会莫名觉得他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坏心。
他被她看得很是不自在,不由得紧张起来。恰如那次大小姐召他谈话时的感觉,忐忑不安又满怀期待。他的目光小心翼翼,似乎想看她又因自卑而躲闪。年近不惑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在她看过去时,又假装去看柜格中的摆件。
她心下酸涩,缓缓开口,&ldo;当年在侯府,你是被人陷害的,还是真有那样的心思?&rdo;
没头没脑的话,向南山瞳孔猛缩身体差点站不稳。他听明白了,随之而来的是震惊和惶恐,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脸色一寸寸变白。
她知道自己是谁了。
那么她肯定厌恶自己,憎恨自己。无论是谁,一旦有他这样一个生父,简直是人生的奇耻大辱。是不是从今往后,她都不会再和自己见面了?
&ldo;…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吗?&rdo;
&ldo;我相信。&rdo;
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他要真是心思龌龊的人,一早就应该以生父之名和自己相认。利用她现在和外祖母的关系,大行方便之门。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方才说什么?她说相信自己。这个孩子,她…真的相信自己吗?难道她不怨他,不怨有他这么一个低贱不堪的亲生父亲?
&ldo;我相信你和我娘一样,都是被人陷害的。&rdo;
&ldo;我…&rdo;
他哽咽在喉,多年来堵在心口的那些东西仿佛一下子散尽,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明语看着他先是笑,紧接着哭,然后似哭似笑地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自己的掌中。泪水从掌缝中流下来,滴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