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紧锁的挽君衣闭了下眼,攥紧手中倾雪,指尖发白。几息后她开了口,语气淡淡,说:“走罢,下山。”
此言乃是不管白卿的意思。离朝听了着实惊讶,但她也知道那位白姑娘如此做,应就是想牺牲自己来引开敌人,君姑娘的决定是明智的……
闻言,绍子野颔首,继续在前方引路。挽君衣随其后,离朝自是也紧紧跟着,唯独三名晟站在原地不动,满脸疑惑。
“师姐,不去救大师姐吗?”
他这一句话刺疼了挽君衣的心,她止步,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很决绝。
“不救。走。”
言罢,挽君衣又迈开步子,速度竟是比方才要快上许多,几乎是与前方绍子野齐头并进。
跟在他们后面的离朝回首望去,那道有些高大的身影还杵在原地。她见状犹豫了下,还是停了脚,想给三名晟解释一番。
然,三名晟却是立马追了上来,只是紧闭着嘴、眉尾高挑,俨然是在生气。
离朝想说些什么,但三名晟嗖的一下就超过了她。
见此,离朝叹了口气,也赶紧追了上去。
天色愈来愈暗,一行四人排成一线疾奔,静默无言,唯有脚步声轻轻浅浅。
突然,最前面的绍子野停了下来。
只见在绍子野的前方有几个人,穿得像是花蝴蝶,佝偻着身躯,脸上好似贴了张树皮,手里还提着未亮的灯笼,正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
“笠尸堂。”绍子野眉头紧皱,眼神甚是凌厉,凌厉之下掩藏着凝重。他竟是没提前察觉出前方有这么几个人……
“嘿嘿嘿,就如同小右使所言……”第一个树皮开了口,声音尖细,入耳如针刺。
“三个人,一只野兽,没有江曌。”第二个树皮开了口,声音沉厚,入耳如震鼓。
“哪个是要杀的?”第三个树皮开了口,声若蚊细,气虚出。
“白头发的,不能杀。其余皆可,约莫是。”第四个树皮开了口,语极慢,音极懒。
见状,绍子野沉声道出他们的名号:“戌州四鬼。”
戌州四鬼?!
离朝听过这个名号,据说是在约莫二十年前的涵谷戌州,有四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勾魂者每到深夜就会出现,提着个蓝火灯笼,游荡在戌州城内,专门寻有小儿的人家,用鬼火迷惑大人,然后抓走孩童。
当时戌州这事儿闹得大,惊动了皇都那边不说,戌州百姓还整日整夜的哭耗,令懒得理事的戌州掌首不得不派人去调查。可官兵到了,这四鬼却是消失无踪,弄得当时人心惶惶,以为是鬼神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