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露并不认为自己和他有什么可说的,在舒开走出去以后,她也准备跟着离开。
“夏晚露,你不要这么幼稚好吗?”他的声音随即响起。
幼稚?!他竟然说她幼稚?是谁幼稚得从北京追到乌镇来,还幼稚得自说自话,自顾自地叫她的父母为“爸妈”?还有脸说她幼稚?
她没打算搭理,冷着脸继续走,甚至一只脚跨过了大门。
“夏晚露!”他的轮椅飞快上前,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任他抓着,面色冷漠。
“夏晚露,你可以把你的私人感情和你弟弟妹妹的前途分开吗?舒开很不错,你不能因为你的一时之气拿他们的前途来儿戏!”
她回过头来,直视着他,“我没有儿戏!儿戏的是你!纵容舒开继续玩乐队才是毁了他的前途,你不能为了达到你的目的而故意引导他陷得更深,他已经二十四岁了,该学着怎么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才能创业立家,而不是成天玩物丧志!”
他皱紧了眉,“原来,你是这么看待音乐的……”
她微怔,一时快言快语,忘记了他也是玩音乐的……
“左辰安,我们和你不同。尤其是我们家的男孩。你有优越的背景,可以纵容你在音乐的天空里任意飞翔,就算一无所获也没有后顾之忧,可是我们家不行,我爸爸妈妈渐渐老了,我们家的孩子,尤其男孩子要学会成长,学会立业,学会务实,学会承担起照顾爸妈的责任,而不是玩这些不切实际的玩意儿,所以,舒开最该做的,是找一份实在的工作,老老实实赚钱!”
他看着她,略带嘲讽地微微点头,“原来,我在你心里还是一无是处的大少爷……好,既然这样,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你口口声声的所谓成长、立业、务实、承担责任,不就是要舒开放弃乐队去赚钱吗?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左辰安最不缺的就是钱!也许你够清高,我给你的钱你一分也不花,那么,就让我带着舒开一起赚钱吧,我已经跟舒开说了,等下会跟他一起去看他们的表演,如果底子不错,我会重点栽培!”
她苦痛地皱紧了眉,他怎么还是不明白?她所要的就是不要跟他有任何的联系!怎么会愿意舒开再搭上他这个靠山?有一个晓晨在他手下就已经够乱了,现在还要再加一个舒开吗?她怎么就不知道她家尽出音乐奇才?
他冷笑,仿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你那点心思我明白,就是想跟我撇清关系!不想舒开和我有什么瓜葛对吗?所以我说你幼稚,因为你自己的原因拿弟弟的前途不当一回事。你放心,我左辰安玩清高,玩音乐,但归根到底是个生意人,亏本的生意我是绝对不做的,所以,如果舒开没这个能力,我也不会白贴钱进去让音乐界看我的笑话!至于你,想跟我撇清关系不是那么容易的,夏晚露,不要逼我,我说过的,对于你,我势在必得!”
她隐隐的,感到一股寒气冲上背心,“你……想怎么样?”
他还是那般清寒的模样,和外人面前的他无异,“想怎样?你认为呢?如果我高兴,可以成就一切,如果我不高兴,也可以毁了一切……你那么聪明,该懂的!”
她倒是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陌生得让她有些害怕……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他吗?所谓的温柔和温情都是他在她面前披上的外衣?
细细思索着她的话,情不自禁倒退了两步……
成就一切?是指成就舒开吗?毁灭一切?是指……毁了晓晨?
她惊得睁大眼睛,眼里竟是恐慌,“你……”
“别再你啊我啊的,夏晚露,你,和我,注定纠缠不清!要怪,只怪你五年前要惹上我!所以,你没有选择,先做好两件事吧。第一,乌镇虽然以前也来过,但是没有你在身旁,从来没有心情好好游玩,这两天陪我一起游一游;第二,在乌镇住几天就好,完了跟我回北京,如果爸爸妈妈愿意,也可以跟着一起去北京玩玩,当然让他们长期定居北京也行,只要你们高兴。”他面色凝重。
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将她禁锢在身边,可是,谁来告诉他,还能怎么办?他几乎已经黔驴技穷了……
可是,要放她离开自己,却是万万不能忍受的!所以,只能这样了……暂且将她困在身边再说,以后的事,再慢慢努力吧……
夏晚露被这样的他惊住了,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个温柔的他吗?是那个深情的他吗?为什么她在他眼里看见的只有占有和偏执?她感到一种窒息般的痛苦,仿佛被锁在金笼子里的囚鸟……
“左辰安……你答应过放我走的……你说过,会实现我任何的愿望,包括让我离开……”她记得沙林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他没有吭声,她却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一丝属于猎人才有的狡黠,欲擒故纵……猎人常用的伎俩,不是吗?假意放她走,结果跟了来,一举直捣老巢,全家大小一锅端……
左辰安,你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