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着这样的话,看着她有些迷蒙的表情,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的她,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夏晚露……
他的夏晚露霸道、乐观、倔强,绝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虚软无力的女子。
他心中害怕起来,用力将她抱进怀里,用力挤出声音告诉她,“所以,我们才要快乐!一定要快乐!知道吗?”
她静静地倚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丧事很快办完,整个过程,左辰安都像儿子一样,赢得所有人的好评。老乡们都说,这老夏,生前没享什么福,也没什么可风光的,人去了,却赚足了面子。
在这几天里,她一直在联系晓晨,可是,晓晨的电话却始终都处于关机状态。直到父亲下葬,她终放弃了再找,给晓晨发了条短信,告诉她,父亲已经过世。
虽然晓晨是判给父亲的,但是她想,晓晨估计也不会难过,父亲于她的意义,比陌生人更不如,甚至每每提起父亲的时候,她都是憎恨和厌恶的……
关于晓晨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回来一事,她只能找借口回复周兰的询问。周兰提及晓晨的工作,似乎已经谈妥,要她赶紧回来试教什么的,夏晚露也只能答应着,回北京还得找晓晨好好说说。
连续几天的熬夜,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眼眶下重重的黑眼圈显得她一双眼睛更大更空洞。周兰看了心疼不已,不让他们马上回北京,非留着在家里养息几天。
左辰安也有此意。她的瘦削让他担忧,想着虽然在北京饮食上也算注意,但是到底不是家乡菜,每日看着她没有胃口的样子他也心焦,或许吃几天家乡菜能让她开胃。
所以,三人在这小桥流水的小镇做短暂停留。
周兰什么也不让他们做,只压着他们补眠,补吃,并且变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除了每日里正常的三顿,下午还有点心,晚上更有夜宵。结果是,舒开和辰安大饱口福,而她,还是只吃一点点。
“这孩子,是不是哪里有什么病啊?平时哪里不舒服吗?”周兰背着夏晚露问辰安。
左辰安蹙眉,“这个……该是没有的吧……难道是我疏忽了?妈,回去我带她做个全面检查!”
“嗯!年轻人最重要的是把身体保养好,不然到了老可就够受的!你也一样啊,多注意自己身体!”周兰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我会好好照顾露露的,妈您放心!”
“把露露交给你,我当然是放心的,就是她那性格,别看她咋咋呼呼挺能闹腾,事实上最能憋屈,从来报喜不报忧。从前我和老舒忙酒厂,几乎没时间管家,她很懂事,像个小大人似的,不但把自己管得好好的,这家里,里里外外她都操持了,洗衣服做饭压根没让我们操心,甚至连舒开的生活起居她都管了,舒开小时候特皮,她还带揍人的呢!你别说,舒开还就服她揍。除此之外,她这当姐的,又还担着晓晨的责任,有时候我想起来都愧疚,我这当妈的,对她关心太少了!说真的,我这二婚的家能像现在这么和睦,露露的作用不小啊!可她倒从来不说累,也不埋怨,特别争气,只是,她到底是个女娃儿,女娃儿还是要被人疼着才幸福,她承受得太多了,一个人的承受能力又有多少呢?看着现在的小女娃儿都被父母小公主似的宝贝着,我想起来就心疼……”周兰说起女儿,话就多了,絮絮叨叨的,眼眶还泛了红。
左辰安听了,想起那个在自己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管东管西的小管家婆,眼里的温柔一荡一荡的,既是安慰周兰,也是立誓,“妈,我会疼她的,让她以后的日子再也不用承担什么,像小公主似的被我宝贝!”
周兰一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起这个话头就啰嗦了,你别嫌我唠叨,你们两个人相互关心,相互宝贝吧!”
左辰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想起自己娶了人家女儿,却连婚礼都还没给一个,又觉亏欠,“妈,婚礼的事,我和露露商量下,看什么时间回来补办……”
周兰却赶紧摇手,“没关系没关系!你们俩的事你们俩自己做主,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从小到大我都没在露露身上操什么心,难道大了我还指手画脚为难你们不成?婚礼什么的都是虚的,彩礼那些个也别提,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只要你们俩幸福,就是给了我最厚实的彩礼!”她是经历了二婚的人,在这一点上看得更为开明,和前夫不也有过风风光光的婚礼吗?结果呢?还不是半世痛苦……
两人正说着,舒开来叫了,“姐夫,还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