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义节已经认命了。
短暂的安静过后。
他继续道:“这个人叫黄青慕,南边来的商人,据说是靠卖刀具起家的,他买下那么多铺面和宅子,也是为了做刀具生意。
刚才我说了,如果只是有钱,别说在京城买几条街,就是单独买个铺面,都得好好琢磨琢磨。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商人,是不是靠卖刀具发的家,甚至是不是真的有钱,都要保持一个怀疑的态度。”
“韩兄认为他有钱人的身份,只是个幌子?”陆天明猜测道。
韩义节点了点头:“他买下铺面的那一天晚上,曾经宴请六扇门的几个副执事,我当时运气好,跟着去蹭了口汤喝。
按理说,如果黄青慕仅仅是一个商人,寻常官员不见得会卖他面子,而他一下子把我们几位副执事都请了过去,你要说背后没有靠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天明往嘴里塞了块小豆腐。
一边缓慢咀嚼,一边推理道:“黄青慕背后的靠山,只怕是座大山,而且,估摸着能顶到天!”
韩义节继续道:“能够邀请到几位副执事已经算是很厉害了,那黄青慕待人接物自然也没得说,一看就是经常跟官府打交道的老手。
可是最离谱的,是几位副执事的表现,推杯换盏的时候,杯子竟然放得比那黄青慕还要低!”
听闻此言。
陆天明停止了咀嚼。
酒桌上有酒桌上的讲究,特别是在相互间不是很熟识的情况下。
碰杯时杯子放低,通常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对方的身份地位比自己高。
另外一种,则是对方身后的人,身份地位比自己高。
韩义节在京城混的时间可不短。
如果是京城里这些个大人物,他一定认得。
所以那黄青慕的情况,多半就是第二种。
“你们六扇门的那几位副执事,恐怕很清楚黄青慕背后的人是谁。”陆天明表情凝重道。
韩义节瞥了陆天明一眼。
“在京城,或者说这座天下,恐怕只有两个人能把京城的几条街卖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陆天明沉声道:“一下子把京城的几条街都卖出去,可能能获得一笔不菲的银子,但遭受的风言风语,怕不是金钱能弥补的。
除非这两个人,一个弹劾不动,另一个不可能被弹劾,韩兄,所以你觉着是哪一个?”
韩义节长长吐了口气。
“你知道的,六扇门是由三个衙门的人员组成,明面上三个衙门互相掣肘,实际上呢,任何决定都是人更多的那一方主导,这也是为什么那天晚上,庄大人会在六扇门打伤那么多人的原因,所以黄青慕背后的人,只能是你心里想的那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