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弯弯终究还是抵不过脑子被刀劈开的痛苦,她喝了一碗汤后又草草睡觉。
至于那有些陌生的皇夫,她已经让他早些退了下去。
她被梦魇困住。
虚弱的躯壳,让她猝不及防地跌落在悬崖,她伸手去触碰树枝,却被划出道道血痕,她被悬崖下的荆棘包裹,缠绕,死亡。
那天光乍现之时,她看到了那人模糊的面容,好似是——耶鲁镜。
她在梦与醒之间徘徊,被噩梦驱逐,她从梦中惊醒。
可身体上小产带来的身体疲惫与虚弱让自己一阵无力。
可大脑却开始清醒,思绪却总是越飘越远。
鹤弯弯披了一身衣服来到了御书房,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持续作响,让人心生烦躁。
“陛下,无心师父又来了……”侍女习以为常地上前禀告。
鹤弯弯拧眉,疑惑地询问:“无心是谁?”
“是您从民间带来的男宠……”侍女草草回复,神色微张,有些不镇定。
她也没说无心师父在陛下昏迷期间一直在外,只是被新晋皇夫勒令在外,不允许觐见。
而在千鸟国,皇夫在皇宫里的权力是很小的,尤其是对后宫的男宠,根本无法插手。
以至于耶鲁镜当上皇夫之后,一直对行踪莫测的无心找不到机会下手。
而耶鲁镜成为皇夫,也只是名义上的,还没举行过正式的大婚典礼,就因为他太心急了,大婚在即之时就将鹤弯弯迷倒。
以至于皇夫也成了空头支票,他假借着鹤弯弯的名义,趁先做了皇夫,他太害怕失去了。
鹤弯弯想了一会儿,揉了揉额头,“朕不是下令遣散后宫吗,为何还有男宠?”
侍女眼珠子骨碌一转,不苟言笑,徐徐道来,好似提前演练过一般。
“无心师父是陛下从民间带回来的绝色,陛下曾下令,若是没有您的命令,奴们是不敢动他的。”
鹤弯弯撑着下颌,耳边是窗外传来莎莎作响的雨声,丝丝凉风透着空隙钻入内室,扑打在少女的脖颈。
“他有什么事?”鹤弯弯现在不想看见任何男人。
“禀告陛下,无心师父不愿离宫。”
鹤弯弯还想说些什么,门口又传来了侍女的呼声:“陛下,皇夫求见!”
鹤弯弯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让他进来。
一身华服,高挑的身子披着彩晕锦青莲纹大氅,眉宇间的桃色泛滥,寒星带柔,他随即弯腰行礼。
鹤弯弯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来了一个又一个。
“你又有何事?”鹤弯弯蹙着眉。
“夫自然是来与陛下作伴的,不巧却遇上了陛下的男宠。”耶鲁镜慢悠悠地说着,声音却飘上了一丝醋意。
“陛下可还曾记得您曾对我承诺的,势必遣散后宫。”
鹤弯弯耳边徘徊着耶鲁镜的话语,她走下台,想要开门,却被耶鲁镜拉住了手。
“陛下,当真要去看那男宠,要把夫丢下?”
鹤弯弯记忆中有那句“遣散后宫”的话,但不知道自己是做何等情绪说出来的。
她皱了皱眉,不悦地别下他的手,扬袖回到桌案前。
“带他进来!”鹤弯弯朝周边的侍女下令。
屋檐外,无心身着白衣,腰身挺拔地跪在坚硬的石砖上,雨水无情无义地浸湿他的一寸寸衣裳。
他不言语,因为是规矩,他不敢闯入,哪怕里面的场景会是令自己畏惧愤怒的,因为这是规矩。
他学好了规矩,为什么,你还不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