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笑着送他出了门,随即将信鸽腿上的竹筒取下,慢慢顺着它的脑袋上的软毛。信鸽浑身毛发雪白,不时还要哼哼两声,显然对这抚摸很是受用。
楚樽行端着面上来时,云尘刚落下笔,将信件重新塞回竹筒里盖好,靠着窗栏放走了信鸽。
“三殿下的消息吗?”楚樽行将碗里面条拌开放到他面前。
几根粗面,几片菜叶,旁边还窝着一个半生不熟的荷包蛋。
如此平平无奇的一碗素面,云尘却看得食欲大好。
“不是皇兄,是邵门主。”
“邵门主?”面里没敢多放盐,楚樽行便端了碗酸萝卜给他做配菜,“她找殿下何事?”
“上次廖府地道的事我同她说过了,方才她来信说打算让双鸾假意无家少女去探探廖秋的老底,兴许还能找到那些失踪之人的下落,问我意下如何。”云尘嘴里包着面条,含糊道,“双鸾功夫不差,又待在烟雨楼极少露面,想来此事让她去也算是妥当。”
楚樽行应了声,等云尘将那碗面连带汤底都搜刮干净后倒了杯温茶给他清清口。
“阿行觉得此事可行吗?若廖秋当真是匹人面兽心的野狼,那我此举岂不是平白推着双鸾去送死了。”
楚樽行道:“双鸾姑娘跟了邵门主这么久,邵门主必定视她如亲人,她竟然敢让双鸾姑娘去,自当是有万分把握她断不会在廖府出事。”
云尘点了点头,想来也确是这个理。
二人这几日过的属实清闲安逸,可常言道“物极必反”,当真不是句唬人的闲话。
天际边缓缓泛出几抹白晕,萧锦含便是踏着这晨光熹微翻窗进了房内。
“四殿下。”他神态有些疲惫,怕是多日都不曾好生休息了,“有动静了,将军动身去了镇泉县后,廖秋那边就马不停蹄地派人接连来往后山。”
“可看清楚了,确定是从廖府出来的人?”云尘放下茶杯问道。
“千真万确,廖秋每日都照常乘轿去县令府务工,先前我们还没觉得有异,但后来见他来往太过频繁才发觉不对。”萧锦含道,“按理说来往县令府,他只需早晚各行一趟即可。可近几日他皆是多次往返两府之间,甚至时至三更半夜还要驱车赶回廖府。”
“属下后来便带人跟了上去,这才发现廖秋每日出府前轿子里都还带着两三个旁的随从和一只木箱子,他们跟着廖秋进县令府后再找机会趁旁人不备偷偷从后墙钻出去。后山位置空旷,我们跟上去也寻不到藏身之处,只能远远看一眼。他们抬着箱子进去了约莫二刻多一点便出来了,次次如此。”
云尘拧了拧眉,沉声道:“你们可有进去那后山看过?”
“进去过。”萧锦含迟疑了片刻,“可里面除了出奇的阴冷外,并无哪里有蹊跷。”
“我知道了,你们去继续守着廖秋,有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