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安静下来,严晴捻捻手指,烟瘾上来,想到小孩又忍住。
程清怡沉默地看着她,“严晴,这个男的可能以后还会变有钱,但现在确实寒酸配不上你,你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跟他在一起,更何况真是像他本?来的家庭,凭你现在的身份也?不是嫁不进去。”
一个多?月前,公?寓门?口看到严晴从一辆破烂面包车下来的冲击还没消散,她不敢想那样?的男人竟然是严晴在德国?时那样?痛苦记挂着的人。
严晴没说话,在她以为她又
要撇清关系的时候,她抬头直直朝她看过来,“如果身份地位能作为选择的标准,你当初就不会选择一个穷学生了。”
程清怡一愣,她接着说:“当然,现在是我站在制高点挑选那个人,所以,你放心,我不会。”
她施施然起身,气定神?闲,程清怡看着她潇洒走开的身影,安静了下来,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隐隐发颤。
严晴,你真的不会吗?
楼响响把自?己洗得像一个沾满了水珠的红色水蜜桃一样?,裹着个小浴巾,胖嘟嘟的小脸蛋上绯红一片,害羞的挤着胖乎乎的脚趾头立在严晴床边看她。
严晴往床上一指,“睡吧,什么也?不要碰,明天起来就走。”
她抱起翻出来的夏凉被往客厅走,利落干脆,身后悄无声息,竟然没有惊讶反抗撒娇卖惨的声音。
严晴顿了下,关门?时忍不住回头。
楼响响坐在床边,巴巴的望着她掉眼泪,安静无声,一脸被遗弃的可怜样?。
严晴:“……”
房间一室黑暗,宽大的床上严晴竟觉得几分拥挤,旁边的小孩存在感和?他爸有的一拼,一会动动小屁股,一会在她耳边轻轻喊姐姐。
严晴:“闭嘴,再动弹给我出去。”
“姐姐,我好激动,睡不着。”楼响响开心地说。
严晴闭眼置之不理。
“姐姐,你最?近是不是没有理睬爸爸,我看他好憔悴。”
“呵。”严晴冷笑一声,小家伙做说客的真面目终于暴露了。
“爸爸好可怜,比我还惨,又没钱,喜欢的人还不喜欢他,以后岂不是要做一辈子?光棍。”
“没有后妈虐待你,你偷着乐吧。”严晴忍不住损他。
楼响响沉默,半晌又喏喏地说:“姐姐,我看过你的照片哦,很久很久之前。”
躺在床上的严晴僵了下,缓着呼吸笑他:“那么久你能有什么记忆。”
“真的有,爸爸从后面拥抱着姐姐,轻轻的亲着姐姐的脖子?,虽然照片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我第一次见?到姐姐,就知道是你,爸爸当时没有说话,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气息不一样?了。”
一段仓促的回忆闯入严晴的大脑。
远山群林,楼屿拢她在怀里,好似拥抱浩渺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