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冷成这样?
程砚安回头望了一眼,却见小姑娘在夜里睁着一双楚楚的鹿眼,棉花糖似地问他,怎么了?
她的眼眸子被江对面的灯光照亮,晶晶莹莹。
还能怎么了?
程砚安瞥见她凑过来,近得不能再近的爪子和膝盖,没吭声,由她去了。
兰泽对他许多事都充满好奇,问东问西,问他工作里的事,问他每个月工资,也问他周围人是否有给他介绍过对象。
问来问去,最后却只揪着那些所谓的“对象”刨根问底。
他哭笑不得。
那么多有意思的事儿,她却只在乎这个。
可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不是哪家的侄女,在哪个公司单位上班的。
都是好姑娘,可程老爷子都瞧不上眼,觉得家世差距过大,今后相处起来隐患太多。
可他的身份在院里没几个人知道。
一来是单位上的领导都被程百石打过招呼,二来是他也没刻意张扬过这件事。
起初也有好事的同事来打听过,可都被他插科打诨过去。身边有人看他行事做派与穿着出行,猜着他大概是个家境殷实的,久而久之,那些说他是个中产家庭的话便传了出去,他听闻后也没反驳,任风言风语随意地传,于是关于他家底的事也就这么着了。
关于他婚配的人选,程百石和程蔚一致觉得门当户对是最好,不是怕姑娘高攀,而是觉得二人价值观过大,日子总会磕磕跘跘。
所以他们才会看上兰泽。
这么个招人喜欢的小姑娘,谁来都瞧得上眼,更何况是眼高于顶的程百石。
后面那些话他没同她说,兰泽听后却闷闷不乐。
怎么那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呀……
腿一蹬,几颗石子被她踢了老远。
她憋闷得慌,半晌不肯言语。
这些年若但凡出现一个合适的,他娶了别人,那今日的程砚安还能陪她坐在这里么?
她望着江面想入了神,心头竟莫名泛起一股淡淡的酸涩。
她将这种感觉归纳于对妹妹对哥哥的占有欲,听着那些事迹,他虽没明说,但她也大概能猜出她们的优越条件,轻哼了一声,娇气吧啦的,引得程砚安失声笑出来。
两个人聊了太久,兰泽问他:“什么时候了?”
他抬表看了看时间:“过十一点半了。”
难怪。
暖手宝都不暖和了。
她赌气一般将暖手宝塞回给他,虽气着但也不忍心发泄,只怏巴巴地说:“快新年了,咱俩许个愿望吧。”
怕他拒绝,她又补充道:“待会儿人太多,神仙就听不见我们的了,我们先许愿,就当插个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