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元哥,”他没有回头,刻意地岔开话题:“那什么,我买了热可可,在前面副驾上。回市区还有一点路,你先休息,喝点东西吧。”
驾驶座的江修开着车,一双眼睛无声而灵活地斜向上瞟去,仿佛做惯了这个动作。他从后视镜观察后排的人。
被他一提醒,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姜清元这会才像是终于想起来什么事情似的。
对了。
还有他今天输棋的事情。
说实话,姜清元直到现在整个人还恍若梦中,始终有种不真实感。走路时脚也踏不到实地。
不是都会做那种梦吗,在梦里摔倒,猝不及防地一脚踩空,那是种混沌的失重感
但是身体失重掉落的恐惧是真实的。
现在的姜清元就是这样,直到坐上了来接自己的车的后座,被人故意一提醒,那种重重摔碰在坚硬地面上的实感才涌上来。
一小时前那个黑白交织得满满当当的棋盘面前。姜清元投子认输。
比赛宣布结束,那一刻外界种种声音离他远去,他只感觉有些迷茫,难堪,又有些无法接受。
又或许是眼前灰败惨淡的现实像头庞然大物,处于当下的人无法完全将它一眼看尽。
但是他现在无论思绪或身体都太沉重了,使得这种痛苦变得绵长没有尽头。
“我刚才遇到记者了,耽误了一点时间。”江修今天话有些多,开着车还不忘跟他说话:“因为今天的事被问了些有的没的的问题,真是……”
他没再说下去,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依然无动于衷的姜清元的身影。
“清元哥……”江修声音里带着担心:“清元哥,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密闭车厢里,他一个人的说话声平稳又清晰:“只是这次运气不好,刚好碰上了这个对手。要是……”
他喋喋不休地又说了些什么,姜清元没听进去。
他打开江修说的那个袋子。里面是确实是两杯饮料,杯子外面脏兮兮的一圈,伸手一摸,也早已经凉透了。
前面江修的声音还在说话:“快趁热喝吧。我跑着来的,应该没有洒吧?”
姜清元从袋子里抽回手。
江修说要买喝的让他现在后门附近等他,等了近二十分钟的结果就是这两杯凉透的东西。姜清元皱着眉,恹恹地合上眼。
还不如刚才跟工作人员要杯葡萄糖呢。
“靠边停车。”姜清元闭着眼道。
江修一顿,他往窗外看了眼,才说:“清元哥,你想买什么吗?”他语带关心,似乎真是很在为他着想,往窗外看了眼道:“这里的小店能有什么东西,不如等一会我们直接在市里买吧?……”
“闭嘴。”
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