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慧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翻了一个身对着窗帘,有点害怕,又翻了过来,看着陆京辉后背她更难受。
“你烙饼呢?”陆京辉声音有点低沉。
“咱两换位置,你睡这边来,”彭文慧说完,见他没动静,又点了点他肩胛骨,“说话。”
陆京辉没吱声,掀起被子和她换了位置。
彭文慧还是没有睡意:“你刚刚是骗人的吧?”
“没有。”陆京辉知道她问的什么事。
“是没有谈过恋爱,还是没有初吻?”
“有区别么?”陆京辉突然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有,有些人不谈恋爱也可以上床接吻,有一句话叫及时行乐你没听过呀?”她小声说着话,用手虚虚地描摹着他的脸。
陆京辉一把拉下她手放进被子里,淡声道:“没听过,超过男女朋友以外的关系,上床都叫耍流氓。”
“你就装。”彭文慧抽出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好气道:“你要是这么君子,那还亲我做什么?那不是耍流氓?”
话音一落,却没听见他再呛声,黑暗中一片寂静。
她撩眼用手背压下一个呵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久到她以为他都睡着了,才听见他压低声音,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因为喜欢。”
音色琅琅,却带着点苦涩,又像是自嘲。
什么?
因为喜欢?
她没听错吧?
彭文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睡意全无,心惊肉跳,只支起耳朵,用自己也不明白的疑惑语气,闷声问:“喜欢什么?”
“你。”
他用那要人命的低音,再次震响她的耳膜,她突然觉得好玄妙。
真的很难准确地描述这个场景下,属于陆京辉的恶狠狠的滑稽和恶狠狠的喜欢。她觉得他们俩是这个世界上的同类,怎么可能互相喜欢。他们只会朝着彼此露出灵魂里尖刻的那一面,狠狠地嘲笑对方的愚蠢和失态,却没想到,原来他会对她说喜欢。
喜欢?
喜欢这个词也太重了,叫人难以领受,心烦意乱。
彭文慧坐起来打开灯,见他把拿着胳膊盖住眼睛,便揶揄道,“你说实话吧,铺垫这些,是不是就为了让我陪你演戏?”
她不敢把他的主张当回事。
因为她习惯了他的尖刻、浮夸、不近人情。刚刚熄灯的温柔时刻,她没见过,她也很恐惧。说不清是恐惧什么,但就是让她非常排斥。
“我对不喜欢的人,演戏都都嫌浪费时间。”他侧过身子平躺。
彭文慧撇撇嘴,没有说话,陆京辉这套言论她一点都不信,男人撒谎都一个套路。他那无法无天的喜欢,没有让她感到欢喜,只觉得心乱如麻。
“不信?”他好像看穿她的想法似的。
“我该信么?”彭文慧回答漫不经心。
闻言陆京辉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一把拽住彭文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