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想了想,我继续问道:“仁德三年,陈氏族变,很多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为何你却知道我还活着,而且还创办了涵漪一直在找寻于你?”
韩子湛的眸色渐渐地起了变化:“……你想知道?”
“想知道。”
“我的人既然都救了雅卿和秦磊,怎么偏偏却没有救你呢?”韩子湛似乎在微微叹息。
我蹙了蹙眉:“你乃何意?”
韩子湛不在意地笑了笑:“其实那夜,你亦是我的人所救,而蕊欣便是我的人。”
我宛然不能置信:“……我不信!”
韩子湛的唇角略略扬起:“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吗?蕊欣区区一介猎户之女,从未识学断字过,只凭着你一段时间的教授,便拥有了莫大的才华,而后还将你的涵漪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我不信,蕊欣她从未害过我。”
“她确实未曾害过你,而且此次我失败之事,她应该还帮了沈熙昊很大的忙。”
我冷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方才开口:“你让蕊欣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她跟着你,帮你打理涵漪,然后隐匿你的身份,不让任何人晓知你是涵漪东家的身份,她确实亦做得很好,自涵漪创办以来,遂以涵漪东家自居,并寻找了许多替身,巧妙布置,且很好地隐匿了你的行踪。”
我渐渐领悟:“所以,连皇上都说,涵漪逐渐壮大,朝廷感到威胁,遂派线人去调查,但却收效甚微,甚至一直不知涵漪的东家是谁。”
韩子湛不置可否,轻轻地品了口茶。
我心头的疑问丛生:“那涵漪在陵夷州发生的茶叶霉变事故呢,和你有无关系?”
“蕊欣跟你的时日见长,便对你生了怜惜之心,尤其是到了宛城后,几乎不再提供有价值的情报给我,所以,我便操作了涵漪的陵夷州之祸,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测,我本是命她让你去陵夷州平祸,但是她果然没有让你去,而是亲往去处理,所以,我就决定除掉她,若是随意杀弃,你肯定要没完没了地找人追究和调查,所以我便打算借用官府之手,故此,我便将涵漪祸端扩大化,自然而然,蕊欣便被关押入狱,只是我高估了沈熙昊对你的兴趣,他居然暗中助力,帮你解决了涵漪的陵夷州之祸,并将蕊欣放出。”
“如此。”话已至此,我感觉萦绕在韩子湛身上的所有疑问,我已经全部询问清楚,接下来已经没有可追问之事,故此,我环视了一番莲湖景色,不由得叹了口气:“原来,我们交谈了如此之久,太阳已经西移了。”
韩子湛静静地望着我,并未答话。
“我该走了。”我言道。
韩子湛仍然不语,只是从怀中摸索了一番,居然又把那方绣黹着“心如磐石”菊纹的锦帕掏了出来:“这方锦帕你还是留着吧,毕竟是母亲之物。”
我微微迟疑,未曾伸手去接,韩子湛见状,不禁笑了笑:“你知道,为何沈熙昊一见心贵妃便打算将她接进宫吗?”
我懵懂不解地回望着韩子湛,不语。
“心贵妃见到沈熙昊之时,所着的衣饰和打扮,与你在景浩廿三年的七夕之夜,一模一样,而陈氏之变那夜,你亦是如此穿戴的。”
闻言,我不禁愣了愣,脑中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然而我还未言语,韩子湛又道:“此锦帕虽为母亲之物,然而我却并非爱菊之人,当今世上,又有谁是真正的嗜菊之人呢?又有谁不会为你的美色所迷呢?”
韩子湛的话已经说的分外明白,所以我不得不正色起来:“那年的七夕之夜,我见的人不是你,而是当今皇上?所以这方锦帕,不是你的?”
韩子湛的笑容略显苦涩,却没有回答,我只觉得事情过于突然,一直在怔忪发呆,而那端的韩子湛却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跟前,而后牵起我的手,将锦帕塞进我的手心中。
我怔怔地望着韩子湛,打算要说些什么,不成想韩子湛竟然毫无征兆地俯身亲下来,我先是愕然,而是醒悟过来,便开始挣扎,然而韩子湛却不管不顾,紧紧地禁锢着我,其亲吻带了莫大的力道,我甚至感到他是重重地噬咬着我,我分明感到了口中的血腥味道。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感觉一阵掌风袭来,韩子湛躲开,而后放开了我,见到来人,我更是发愣,竟是陆文航。
陆文航立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他快走两步到我跟前,一把将我拉在他的怀中,急切地问道:“裳儿,你没事吗?”
我摇了摇头,而后掏出自己的锦帕,拭了拭唇角,只感觉一种闷闷的烧痛感。
陆文航愤怒地望了一眼韩子湛,而后对我言道:“裳儿,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之后顺从地跟着他走,而韩子湛静立在一旁,脸上带着笑意,唇角一抹隐隐的鲜血,整个人显得尤其妖冶,对于韩子湛这个莫名其妙的吻,我虽然愤懑,但是看了看陆文航那阴沉的脸,我再亦没有勇气开口去询问韩子湛为何要如此所为。
陆文航一语不发地牵着我的手,快速行走,我亦没有去问他,为何他竟然亦会出现在了桐木堂内,很快,我们便到了乘舟的码头,坐船离开了独岛。
在离开之前,我遥遥远望了一眼桐木堂的所在,只见夕阳余晖,桐木堂笼罩在一片霞光暗影之中,虽然光耀,但却显得异常地孤独和凄凉,我不由得在心中暗自长叹一声,此次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