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弈之所以这般不慌不忙,便是因为知晓,贤亲王绝不会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所以城中百姓无虞。
倒不如让远峥多埋伏两日。
虽说他们并不知贤亲王许诺了东江邺什么条件,但能笃定,贤亲王必然会卸磨杀驴,但恐怕东江邺也是这般打算。
所以狼玄月与东江邺,如今必有一战。
玄盛宫中。
尊贵的陛下显然心情大好,将甲胄放至自己的大腿上反复抚摸。
如今距离京还有几个时辰,他依依不舍地放下甲胄,正打算去玄相殿,就听外头汪公公道。
“陛下,霍相辅求见。”
秦修弈眼中闪过讶异:“宣。”
霍少煊缓缓步入殿内,而后反手将门合上,秦修弈今夜出城,便将政务交由他与魏庭轩暂理。
秦修弈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少煊,我方才正要去寻你。”
霍少煊目光掠过他身旁的甲胄,抬手摸了摸,眼神有些复杂。
秦修弈笑容微敛,察觉到他的情绪,走进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搁置在对方肩头。
“少煊,不必担心。”秦修弈低声道,“如今十余年过去,我不是依旧好生生回来见你了?”
霍少煊沉默半晌,忽然道:“那你可记得有多少次,是险些回不来了?”
那语气里掺杂着些克制的情绪。
秦修弈微怔。
霍少煊从未同他提及过这些,每每自己出征,对方也顶多叮嘱一句小心。
而就算自己受伤,霍少煊也只是默默安抚他,从未问及这些。
秦修弈一时沉默下来,他的确无法回应这句问话,刀剑无眼,有多少次险些未能归来,他已记不清了。
只记得意识混沌之际,总想着京中还有他想见之人,便捱过一阵阵痛苦与昏沉,清醒过来。
两人间沉默片刻。
霍少煊自知失言,正欲岔开话题,环在腰间的手力道便收紧。
秦修弈蹭蹭他,低声道:“少煊我会回来。”
他始终觉得是父皇母后保佑,每逢困境,都尚有一线生机。
霍少煊闭了闭眼,忽然回身将他按在椅子上,眼神中带着不加以掩饰的怒火。
“从前我未曾提及,但如今你已对我许诺,那便说到做到。”
他利落地跨坐在对方腿上,一口咬上秦修弈的喉结,嗓音威胁,“若你未能平安归来,即便埋入了黄土,我也会将你挖出来赎罪。”
秦修弈纵容地垂眼看他,并不觉得冒犯,反倒觉得极为惹人疼爱,他扬了扬唇,“少煊好凶。”
霍少煊盯着他,忽然抿唇,慢慢蹭了蹭下身。
“嘶”秦修弈笑容微僵,轻轻抽了口气,简直气笑了,喃喃道,“今夜便要出兵,你这是折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