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将匆匆赶来,正要支援就见魏庭轩缓缓看向他,眼神森冷。
“敢问孙副将是朝廷命官,还是贤亲王亲卫?”
孙副将眼神倏地变了,僵了一瞬:“魏都统何出此言,末将也是出于担忧,方才前来阻拦。”
“有何可拦?”魏庭轩见羌明赋占了上风,笑眯眯道,“不过是孙副将请霍相辅来贤亲王府小聚,玄京卫来请相辅回宫批阅公文罢了。”
一片混乱之中,霍少煊与贤亲王的眼神短暂交汇一瞬。
贤亲王端坐在椅子上,似乎并未被眼前的阵仗所影响,他的神情令人瞧不出喜怒,却无端令人心头一跳。
世人常说贤亲王天生面善,眼中含着悲悯。
但在霍少煊看来,那不过是一头毫无人性的野兽,睥睨着猎物的眼神。
悲悯吗?
或许是因仰头望去,所以有失偏颇。
霍少煊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他拧眉看向贤亲王,下意识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却被羌明赋按住了肩膀,他低声道,“相辅,我们先走。”
人声嘈杂,屋内一片狼藉,玄京卫硬生生破开一跳道来,羌明赋立即侧身护住霍少煊朝外走。
孙将军扫了眼仍然一言不发的贤亲王,咬了咬牙正准备阻拦,便见贤亲王淡淡地抬手,“看来今日的确不是相聚的时候那么,几位慢走。”
王府亲卫在这一声中立即停下动作,场面忽然变得极为寂静。
贤亲王淡笑:“本王便不送了。”
魏庭轩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但此地不宜久留,他只好笑着回以一礼:“多谢王爷。”
几人走出贤亲王府的刹那,脸色都变得极为凝重,三人匆匆上了马车方便商议,玄京卫则围在四周守护。
“陛下那里”霍少煊罕见的急躁。
“真是阴差阳错还好陛下留了一手。”魏庭轩沉沉呼出一口气,“虽说计划有变,但陛下向来擅长随机应变,不必忧心。”
霍少煊一愣:“什么?”
魏庭轩与他面面相觑,眼神迟疑:“陛下打算将计就计,借此机会顺势攻打东江邺,昨夜援军已然出城……风关与东江邺二十余年的仇怨,陛下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难不成,没同相辅提及?”
更因担忧贤亲王趁其不备朝霍少煊动手,这才将他几人留在京城照应。
不过陛下颇为讲究,说是怕少煊不喜自己这般保护,故不愿让其知晓。
“没”霍少煊拧眉,正欲回答,脑中忽然闪过几个零碎的画面,耳尖不合时宜地红了。
这下回想起来,自己似乎的确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那种情况之下,想必秦修弈也早将此事抛之脑后。
不过,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
霍少煊立即停下脚步,捏了捏眉心,再睁眼时,眼中只余下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