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一下,蒋妈妈还剩多长时间?”刘飞越问。
“预估时间一到三个月。”白韶说。
“我听他们说有团队在这里拍纪录片。”刘飞越双手手指纠缠,局促地说,“可不可以记录一下蒋妈妈的故事。”
“真不巧,过年期间导演不在,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白韶说。
“谢谢您。”刘飞越说。
“你跟我来。”白韶叫住打算离开的刘飞越的脚步,“到我办公室打视频电话,你也出镜,我怕我一个人讲不清楚。”
“好的。”刘飞越转身跟上白韶的步伐,他说,“我在网上查到同心医院的安宁病房是北京规模最大的,经验丰富,配置全面,没想到您这样年轻。”
“我确实是最年轻的安宁医生。”白韶说,“但请您放心,我的老年病学是全系第一。”
刘飞越憨厚地笑:“好的好的。”
踏进办公室,白韶顺手关上门,向路初阳拨出视频请求。
坐在海边晒太阳的路初阳掏出手机,猛地坐起身,摘掉墨镜,随手扯过毯子盖住身上花花绿绿的沙滩背心,轻咳一声,点下接受键,屏幕中出现漂亮医生的脸和——一个年轻小伙。
“新朋友啊?”路初阳语气中是自己意识不到的柠檬味。
“患者家属。”白韶说,“这位是消防员刘飞越队长。”他指着屏幕看向刘飞越,“这是路导。”
“导演您好。”刘飞越朝屏幕挥手,“听说您的团队在这里拍纪录片,想问一下能不能拍摄蒋妈妈的故事。”
“蒋妈妈?”路初阳问,“可以详细说说吗?”
“蒋妈妈全名蒋永枚,她是我们消防大队荣誉牺牲的消防员蒋乐的母亲。蒋乐走后,蒋妈妈逢年过节便会来消防大队送自己亲手做的饭菜,持续九年不间断,还给我们送自制的毛衣手套,把我们当亲儿子照顾。”刘飞越说,“蒋妈妈四年前查出直肠癌晚期,动了一次大手术,如今又查出脑转移瘤,预计生命三个月,我想要更多人知道蒋妈妈的故事。”
“只要有人记得她,就不算真正的死亡。”刘飞越说。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采访蒋妈妈。”路初阳说,“替我向蒋妈妈带去敬意。”他万分庆幸刚刚的下意识动作,滑稽的沙滩背心绝对会毁掉他的导演形象。
“谢谢您。”刘飞越说,他退出镜头,快速跑出办公室,赶着去和战友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剩下白韶与路初阳面对面,白韶问:“斯里兰卡怎么样?”
“舒服极了,阳光、沙滩、小狗。”路初阳举起手机转了一圈,将景色收入镜头,“我一会儿下水冲浪,给你拍视频。当然,我会把落水的片段剪掉,保留我帅气的英姿。”
“不会只剩下空白了吧。”白韶说。
“我冲浪技巧冠绝爱丁堡,你等着瞧。”路初阳不服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