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姜叙白,每隔几日就写信催促要她命人将姐姐从淮安侯府接回来,信里面写尽了他姐姐在侯府里吃的苦受的罪。
王妃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她这个儿子从小就和裴闻不对付,觉得就是裴闻霸占了他的姐姐。
王妃实在疼惜自己唯一的女儿,
当成眼珠子疼大的小姑娘,自是万般慎重。
道观观长的话,她不敢不听,况且女儿当年是早产,生来就体弱多病,有一年病倒了差点丢了命,把她给吓坏了。
她吃斋念佛,才求回来了女儿的一条命,不敢大意。
姜叙白半点都不信臭道士的话,甚至觉得那名臭道士是裴闻找人冒充哄骗而来。
王妃拗不过儿子,回京的第二天就到淮安侯府拜访。
姜云岁见着母亲也是眼泪汪汪。
王妃摸了摸女儿的脸,有些愧疚:“岁岁,母亲是来接你回去的。”
姜云岁当然想回郡王府,侯夫人待她好是好,但留在侯府却免不了和裴闻撞上,久而久之,谁也说不好变数。
姜云岁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眼睛红了一圈:“好。”
侯夫人早就知道王妃的来意,她心里万分不舍,也不好开口挽留,便让底下人帮郡主收拾好行李,送到郡王府。
裴闻知晓姜云岁被接回郡王府的消息,已经是傍晚。
他刚从宫里回来,煞气重寒意浓,屋子里伺候的人小心翼翼,凝神屏息不敢发出多
余的声音。
世子更衣沐浴后,身上的杀意才被洗了个干净。
底下人也跟着稍稍松了口气。
丫鬟们低着头进屋布菜,裴闻没什么胃口,用了两筷子就叫人扯下。
小厨房今晚做了云片糕,送了过来。
裴闻不爱吃甜,却还记得姜云岁爱吃这些甜腻又软糯的糕点,他下意识吩咐小厮:“将云片糕送去听澜院。”
小厮一愣,连忙跪了下来,“郡主下午就被王妃接回去了。”
话音落地,沉默良久。
小厮低低埋着脸,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裴闻面无表情,淡淡发问:“人已经走了?”
“是。”
“道士不是说她得在侯府住上一年才行吗?”
小厮哪里答的上来,手脚被吓得发软。
裴闻摆了摆手,声线听起来毫无起伏:“你出去吧。”
小厮如蒙大赦,赶忙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
姜云岁回了郡王府,总算不用再那么小心谨慎防着裴闻。
见面次数少了,也就不用再应付她。
王妃去了胶州好几个月,回来认认真真打量了几眼她,见她气色红润,小脸看起来也饱满圆润,心中石头落地。
想来在侯府,也没人敢亏待她。
待她也是不错的。
“岁岁,侯夫人先前已经在信里和我说了,你不想嫁给裴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