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易大声令下,***都发话了,想必对自己的手下们颇为不满。他有些头痛,这长驱城总指挥看来有些难保。
兵士们小心翼翼的,眉头紧锁。毒蝎子的毒性之强,令他们感到无比的恐惧,但舒大人所言不得不听。
大家手脚终于麻利了起来,两三人成群谨慎地搬动着中毒的百姓们。
但毕竟人手有限,眼见中毒的百姓约莫有着数以百人计,兵士们忙不过来,沈暮白和舒易也亲下一线。
靠近沈暮白脚边,有一名青年男子正捂着小腿,苍白如纸的脸庞,额头上全部是汗,如现下的天气,乌云密布一般,遮蔽了带来光亮的白日。
他的嘴唇紧抿,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显然是在用尽全力忍耐痛楚。男子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在抽离他的生命力。他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着伤口,似乎想要减轻那钻心的疼痛,但却无济于事。
沈暮白蹲了下来,询问着青年男子,直接从衣衫上撕下一角,帮青年男子将血流不止的小腿伤处直接绑住、止血。
青年男子干裂的嘴巴微动,一张一合,想要道谢,沈暮白马上摆手,让男子千万不要说话,“保持气力!你会活下来的!马上有医官会为你诊治。”
不远处,一个看来不过花信年华的女子紧紧抱着她的孩子,怀里的孩子脸色青紫,显然中毒不浅。
女子眼中噙满了泪水,她不停地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哀求着,“孩子,挺住啊,娘在这里,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的声线几近嘶哑,无不透露着绝望,似乎残酷的现实如当头一棒,让她耗尽了气力。孩子无力地靠在她的怀里,她自己也没有很大,两个小小的身体不断抽搐,微弱而无助。
这一切都让沈暮白动容。
她最是看不得这样的画面了,沈暮白要兵士们先救老人和妇孺,她扬手要兵士们过来搭救孩子。
“这里还有小孩!来两个人!”
兵士们听到***下令,自然要先紧着***这里的需求,马上赶来。
抱着孩子的女子不由得心生感激,说着就要给沈暮白磕头。
“谢谢你啊!女将军!”
沈暮白心中一惊,原来她把自己当作军中将领,她不好多解释什么,赶忙将其扶起,“不可。这本就是我们……我们兵士应该做的事。”
女子本意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恩,却说出了中伤沈暮白的话,“不像那个朝南坐的狗屁***,坐了皇太女的位子,丁点好事都没做。远不如你呢!请问女将军姓名!小女子无以为报。”
沈暮白的后背脊蹭蹭冒汗。
幸而她带着面罩,女子看不出她听后的反应,沈暮白的嘴角不由得向下,脸颊处霎时间僵硬无比,她控制着自己,眼角淡淡一笑了之。
原来在百姓心中的自己如此不堪,不过自己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没做什么好事,就不留姓名了。”
“怎么会!您是我家的大恩人”,女子跟着运送孩子的担架一起远去,望着沈暮白的背影,“大好人!有机会再见!“
其余已经将中毒百姓搭载上担架的兵士们,川流不息地将其往医官的集散点送去。
“还有这里!快!”
沈暮白又瞧见一满头银发的老人,脖颈皱皮,但身边却无人陪伴,想必是无儿无女又或是儿女已经远离他乡。
这位长者就直直躺在地上,他的身体几乎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呻吟,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似乎已经看不到明日的希冀。
他的手指在地上抓挠,指甲嵌入泥土中,试图找到一丝支撑。
沈暮白看不下去,先行用手帕帮长者擦手,不住地安抚着。
“别怕别怕,很快就有人来救你了。”
那个老人喜出望外,像是半梦半醒间听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叫唤,他心想是黑白无常之前先派来的使者吗?老人混混沌沌,下一秒几乎昏厥过去。
兵士们又快马加鞭来救这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