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名单一出来,玉蝉就走了,她们再没见过。
乐坊又有余娘子压着。
她除了忍耐,别无办法。
后来,宫女采选,她便动了通过宫女考核成为司乐司女官的念头。
谁知,她又碰上了第二个玉蝉。
好容易碰上第二个玉蝉……
“我早上在琴室弹琴的时候你应该听到了,”乔若忽然出声,“我虽然弹的不如你好,但音律、指法、节拍也都是对的。你还要让我如何证明?”
雨哗哗下着。
水洼里,咕嘟咕嘟冒着水泡。
言馨心底一个个不合她心意的念头也水泡似的往外冒。
平心而论,乔若弹的确实不算差……
“更何况,考核时,成绩是由司乐司和尚宫局的诸位大人一起评的,”阿雪道,“我们不过两个新入宫的宫女,就算有通天本事,还能把这几位大人一起买通不成?”
“若你仍不信,三个月之后还有考核,孙掌乐说考核是完全公开的。到时候你亲自过来看,岂不更好?”
琴室里的琴音几乎没了。
所有人都聚到窗子边,要用难得一见的热闹安慰自己弹琴弹累了的手指。
“但你今早所为已是诽谤,”孙掌乐道,“没有证据,单凭臆测就往同僚身上泼脏水。言馨,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话若是传开,日后乔若该如何自处?”
言馨低着头不说话。
“你早上如此讥讽诽谤,不过是觉得你蒙受不公罢了,但你的所作所为,难道对乔若来说就公平吗?”
阿雪戳破她:“你不过是借着自己的怀疑泄愤罢了。”
从前这种事她遇到过太多。
比如采选之前被烧掉的纸鸢。
比如无端被讥讽。
她们不过看着她好欺负,随意借着心里对她单方面的揣测,把平日里积攒的种种私愤都发泄在她身上而已。
屋檐上的雨珠一颗颗往下落着。
似乎循环往复,似乎没有尽头。
又一颗颗落在地上,碎成一瓣一瓣。
风冷冷地吹着。
言馨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