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乘风沉默了片刻,又问。
“你别跟我开玩笑,在凡界没干什么杀人放火诛九族的事吧?”
谢逸没说话,某种程度上诛别人九族的事也不是没干过,他印象里谢承安好像见到圣旨就盖章来着,可能他觉得挺好玩的。
“你别吓我啊,我真想收你当徒弟的,你要是真敢作奸犯科,我第一个清理门户,此乃祖训!”
“我这就进去,你放心,我是一定要考进扶光宗的。”
只是半只脚就要跨进敞开的高大石门,他顿了片刻,转头对谢乘风说了句,“生死有命,多谢。”
他看过太多人在这关疯魔。
执善念者不一定治人,为恶者更不一定治于人。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他从不求善终,但求睡得安稳,此生也不算虚度。
随着阵法在脚底下亮起,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问心幻镜。开启!
“河妖,水中意外溺死或者自杀而死的鬼魂因执念过深而化。若为男子名唤水魁,若为女子则称其为怨女。河妖多生于潮湿且阴气极盛的河域,水魁喜钱财珠宝掳人不分男女,而怨女则更喜阳气不足的男子。其中水魁谋财害命吞吃生人并以生人精血提升鬼力;怨女长发可化作匕首顷刻取人心脏,也可化为绷带将人圈紧窒息而亡……”
“谢无恙,谢九元,起立!”
“呜……你干嘛戳我?”
谢逸擦了擦口水,水光氤氲,惺忪的眸子微微撑开,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身旁的燕行,正打算换个角度继续睡,余光瞥到书本后面的气急败坏的老夫子。
坏了,坏了,又要“孺子不可教也”。
老夫子背着手已经快要走到他面前了。
眼睛睁圆了,桌子下的脚猛地踢了一脚前面呼呼大睡的谢通,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起立。
“老师,我听着呢。”
余光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燕行,暗戳戳扯了扯燕行的衣服。
靠你了,哥,你不帮我我就完了。
告诉你了今天有文史课还睡?
我昨天寅时才睡实在扛不住了。
燕行眸光微暗,微扬的嘴角慢慢扯平,烦躁的翻了几页书。
谢逸见燕行一副好学生的正直模样,自觉没救了,乖乖站着等挨骂。
谢通这个刺球不仅被当场抓包还顶了两句被训的很惨,老师说得烦了目光再次落在低头装鹌鹑的谢逸身上。
“我方才讲到哪儿啦?”
谢逸嘴唇微动刚想认错,燕行迅速起身,“老师,我知道,我想回答。”
“……”
众人见怪不怪,好戏被截胡,无趣的低头自顾自的或翻书,或窃窃私语,唯独不看燕行在那博古通今,侃侃而谈。
“刚刚与归提到怨女擅伪装,这部分在昨日留得作业里有,你的课业我看了,虽算不得多少出挑也算是认真,今天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谢谢您,作业是隔壁您的得意门生执笔大作,不用给我这个机会。
谢逸面上保持微笑,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老师,我记性不太好,容我想想。”
谢逸眼神飘向不知名处,余光却落在燕行身上。
他怎么不着急?被夫子发现代写不是两个一起罚?
“老师,我想起来在哪了,我怕自己拙见误人子弟,我翻给你看。”
燕行挑了挑眉,嘴角微扬,微微垂首,用灵力帮谢逸快速翻书中。
谢逸刚松了口气,突然,啪,立着的书平摊在桌上。
谢逸只觉得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