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王红,则是嫉妒得紧,她压低声音,不满地嘟囔:“这些小家伙哪里懂得欣赏鸡蛋的美味,给他们吃真是浪费,我们这些辛苦的大人才应该多吃点。”
言语之中,透露出她对现状的不甘与不满。
苏妈妈的耳朵异常灵敏,即便是细微的话语也难以逃脱她的捕捉。
往日里,与冉禾之间的小争执尚可一笑置之,可如今,连两个年幼的孩子也成为她挑剔的对象,哪里还有半分长辈应有的宽容与慈爱?
冉平见状,眉宇间已悄然凝结起一抹不悦。
他的声音虽然平和,不含半点怒气,却字字恳切,仿佛是在不经意间给王红提了个醒:“这些都是我姐姐家的鸡蛋,她自己的孩子都还没舍得多吃一口,又岂有他人能妄加评判资格之说?我们此行只是作为客人探访,姐姐为我们准备什么,我们便心怀感激地接受什么。至于你说的‘干活的人应多吃’,你来这儿两天,可曾有人见你真正担起了什么重活?桌上的肉,倒是不见你少吃。”
冉平这番实话,没有锋芒毕露,却因真实而显得格外刺耳,直击人心。
王红被这番话激得满脸涨红,怒火中烧之下,一时冲动推了冉平一下:“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苏妈妈见情形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再闹下去就收拾东西回福林村去。王红,你若是让月月听到了这些话,我可不敢保证你还能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王红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低语,告诉她冉禾绝非言出不行之人,一旦触怒,驱逐出门,怕是再无挽回余地。
然而此刻,冉禾并不在场,这让王红觉得苏妈妈是在借题发挥,报复她。
“娘,冉禾不待见我倒也罢了,可我是您的儿媳,往后是要陪您走完这一生的。您若不善待我,等您年迈需要人照顾时,我也未必会反过来善待您。难道您还指望那两个已嫁出去的女儿会回来侍奉您吗?再者说,若您真的休了我,城儿还能轻易再娶到妻子吗?”
王红似乎抓到了某种理据,言辞间竟也条理清晰,到最后,甚至自己也被这番说辞说服。
若非苏妈妈对王红的品性了解颇深,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辞唬住。
细想之下,即便没有冉禾的因素,幻想让王红这样的自私之人承担养老之责,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些家务事,我懒得插手,你们的关系是好是坏,自己解决。我只是提醒你,日后行事要懂得收敛,寄人篱下就要有个客人的样子。下次若再如此,我可不会拦着,把你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冉禾,到那时,你可得准备好面对她的怒火。”
说完,苏妈妈带着孩子们往外走去,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压抑,让人窒息。
王红的脸因愤怒而扭曲,无处发泄的情绪尽数转嫁到了冉平身上。
“你这个窝囊废,在娘责怪我的时候,你连半点声都不敢吭?心里是不是早就在打算休了我?”
这话来得毫无道理,冉平自始至终都未发言,如今却莫名其妙成为了她的情绪垃圾桶,还要背上这不实的指责,他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我没有那样的想法,但娘说的话,你确实该好好听一听。若真把大姐得罪狠了,我们主动回福林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在那里,你怎么折腾都行。”
冉平的话语里藏着无奈,也藏着一丝让王红自我反省的意味。